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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除了隐隐约约的哭声,整个翁府,都安静了下来。
王念念一身夜行衣,悄声落在泠渊水榭。
她将水榭柱子、凭栏、坐凳、靠背,甚至房顶,都找了,没有一点机关的痕迹。
不应该啊!王念念盯着池中的锦鲤发呆。
翁府的这处水榭,临湖而建。这湖好像是引活水而建,湖水清冽,锦鲤在池中往来翕忽,仿若空游。
对了!水!说不定,这机关就在水中。
王念念仔细观察这湖,这湖边的景致。然后走向湖边的太湖石。
这里的太湖石不知错综复杂,和湖连在一起,却暗合太乙六壬,她敢肯定,账本就藏在这里。
王念念走进一块七窍相通的太湖石,在环环相扣的洞穴中,按动一块凸起。
湖面波涛汹涌,湖中的锦鲤被吓得躲进石缝中,整个花园的地面,好像都震动起来。
然后,王念念看到,湖中心露出一个漩涡。
她跳入湖中,全身放松,顺着漩涡的力道,让漩涡将她卷进去。
漩涡中一片黑暗,王念念数着自己的呼吸。大约六十个呼吸后,她感觉身下一空,赶紧提气轻身,一个鹞子翻身,轻盈落地。
落到地上,她吹亮身上带的火折子,将现在所处的空间纳入眼帘。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洞穴,洞穴空旷,能够一眼望到头。洞穴中,是五堆,堆得四四方方的金砖、银砖。
翁从文贪墨的赃银,应该都在这里,而她要找的账本,就在一堆金砖上。
看到账本,她赶紧跑过去,将账本揣入怀中。这可是她扳倒鱼恩远的证据。
藏好账本,王念念不敢再多留,准备出去。她看了一下,她刚才进来的地方,只能进,不能出。出口的机关,应该在这个空间的某个地方。
找出口机关,并没有费王念念多少心力。离开前,王念念最后看了一眼洞穴中的金砖、银砖,有些遗憾,她一个人,带不走这些金砖、银砖。
想到金砖、银砖就在这里,她总能找到机会,将它们运走,她才甘心的离开。
王念念刚刚离开,一群黑衣人闯入翁府,见人就砍,几月婴孩都不放过。
他们将人都杀死,然后在翁府找东西,最后没有找到,直接放了一把火,将整个翁府付之一炬。不管翁从文手上有什么证据,整个翁府都没了,证据怎么可能还存在。
寅时,正是昼夜交替交际,整个刑部大牢万籁寂静,狱卒也昏昏欲睡。翁从文的牢门前,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翁从文刚被投入大牢,睡眠浅,不习惯,那人刚出现在他牢门口,他就被惊醒了。
他激动的趴到牢门上,压低声音:“大人来救我了吗?”
那人深长的叹了口气。
翁从文从这声叹息中知道,他保不住了。
不得不死,他有些失落,他风光日子还没享受够,怎么就沦为阶下囚了呢?
他又想到他的老母、妻儿。他们正直善良,一直告诫他,要做个好官,他辜负了他们的期望,现在还要被他牵累。
牵累?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该被牵累。
他跪在牢里,对门外的人恳求道:“请大人救我妻儿、老母!”
那人没吭声。
没听见门外的人说话,翁从文急了:“我做了一本账,若大人能保我妻儿、老母平安,我会扛下所有罪名,并将账本藏处奉上。”
“大人会送你妻儿离开。”那人说道。
翁从文听了大人会送他妻儿、老母离开,松了口气。他现在别无所求,只求家小平安。
“我家小平安后,请夫人手书一封,我自会结束自己。”
“你现在就得拿出点诚意。”
那人显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相信翁从文。
翁从文当即撕下囚服,咬破手指,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认罪血书。他将血书交给门外的人,说道:“这诚意够吗?”
那人接过血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经意的问:“你的账本,藏在府中吗?”
“是。”翁从文对自己藏账本的地方十分自信,觉得告诉他账本就藏在府中,他也找不到。
这晚,京中十分热闹,未到寅时,翁府起火,火势迅猛,烧了半条街,翁府一个人都没跑出来。
黎明,翁从文又被发现,吊死在牢中。他的身边,还留有一封声情并茂的认罪血书。
他承认了贪墨息县修坝款一事。但血书中说,他只拿了十万两,其他的,他一概没拿。至于许大人的其他指控,都是子虚乌有。
收到翁从文将自己吊死在牢里的消息,戈仪从宠妾的床上摔下来,急匆匆穿好衣衫,就去了刑部。
他到刑部的时候,仵作验收已经已经结束,确认翁从文是自杀。
翁从文自杀!还是在翁家被灭门的当晚?别说戈仪不信,就是京中三岁小儿也不信,可崇元帝信了。
他传令刑部和大理寺,翁从文的事可以结案了。
至于翁家灭门案,金吾卫的调查结果是,因为翁大人入狱,翁府家眷神思不属、精神恍惚,不小心点燃了帐幔,引起的火灾。
因为火灾发生在丑时末(半夜三点),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所以翁府才一个人都没跑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杀人灭口,可崇元帝不是明眼人,他信了这样的鬼话。
翁从文中饱私囊、贪污受贿一案,结束了。
樊文晟捶胸顿足,他的国库,并没有丰盈起来。崇元帝的冬季行宫修缮款,倒是到位了。
听说翁从文留下血书,说自己只贪墨了十万两,郁致王就乖觉的进了宫。
他为崇元帝献上三十万两,说自己为皇兄修缮冬季行宫,聊表心意。
崇元帝欣然接受了。
翁从文死后,鱼恩远泪眼婆娑的自责了一番,又为崇元帝进献十万两,以悔过自己识人不清。
加上翁府废墟挖出来的将近十万两的融银,修缮冬季行宫的银两,尽尽够了。崇元帝不想再查下去了。
陛下不想查,王兆耆自然不会再追根究底。他的目的也达成了,翁从文死了,工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了。他顺水推舟,让戈仪结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