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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仅仅只是让他意识到不方便而已。
少女从来从来不会因为他双腿残缺而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在她身上也感觉不到同情和怜悯，只在疼痛发作的时候她会投来担心的目光，以及用自己的方式帮他。不管是游轮上转身跑回去要给他拿药，还是海上武装直升机直达仓州军区医院，就像做一件很寻常的事。
这是她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那语气和眼神不像临时起意，而是想了很久后郑重地与他商量。
也并不是出于安慰他的心思。
联想到少女身后背后的力量，顾微生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意愿将残肢暴露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让她见过。但现在至少要让她明白他的真实情况，于是他看向少女，语气平淡地进行说明：“我的双腿进行过两次截肢，膝盖以下都需要靠义肢支撑才能行走，这么多年残肢萎缩不可避免，截肢后的身体不可逆也不可治愈。”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女的脸上。
只见少女听完，神情也没有分毫黯淡或者露出怜悯之色，而是点头，神色认真望着他：“我都知道，但你愿意试一试吗？”
顾微生身体的情况她无比清楚，而且比起残肢，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机能走向衰竭的这个事实。
只有细胞修复舱可以挽回。
也能够帮他重塑双腿。
“……”看到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真诚和殷切，顾微生心中轻叹，他不是害怕失败，也并不是对失去双腿这件事感到绝望了，只是不希望她到时候太过失望。
“我可以试一试。”顾微生看着她，眼底多了一份认真：“但你不要抱太大的期待，我早已经习惯了这幅样子，明白吗？”
听到他答应试一试，叶绒当即站起身，冁然而笑：“明白！”
顾微生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不太像明白的样子。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顾微生敛去心绪，淡声：“进。”
门被推开，是管家。
他看向顾微生，开口：“先生，有位自称叶小姐助理的客人说来接叶小姐，她说她叫金琳，现在就在门口。”
顾微生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
叶绒点头：“是来接我的。”
“嗯。”顾微生微微颔首：“那你自己过去吧。”
看到青年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叶绒眨了眨眼：“你不送送我吗？”
“……”顾微生抬眼：“你是小孩子吗？”
叶绒脸不红心不跳，还笑：“不是小孩子，是小仙女。”
顾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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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要下雪了吧？”走到外面冷风一吹，叶绒呼吸间都有了白雾，她抬头看远处的山峦，“不过这个地方下雪了一定很漂亮。”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数百年时光一直见证着微生家的过去和未来，也经历了微生家的兴盛沉浮。
这一次，守护它的人是顾微生。
“低头看路。”顾微生话音还没落。
“哎！”叶绒一脚踩空，顾微生拉住她手臂，让她免于摔倒。
叶绒抬头对上顾微生的眼，心虚：“失误。”
顾微生有些无奈看着她不长记性的样子：“站好。”
叶绒做乖巧状：“好呢。”
最终，顾微生还是送她离开。
这条路他每天走，只有这一次发觉它出奇得短。
不过片刻间，便看到停在门外的车子。
车身旁，站着两位身姿挺拔的男女。
见到顾微生后，金琳自然地上前打招呼：“你好，我们来接叶绒。”
“嗯。”顾微生颔首，也把人带到了。
看到琳姐和外勤组的林佑，叶绒才真正有要离开的实感，说起来，她之所以会来仓州原本就是因为顾微生。
现在任务完成，她自然也要离开仓。
不过幸好，分开只是暂别，想到这儿，叶绒心里那一点点的伤感也化作释然。
林佑替她开车门。
叶绒上前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撞见顾微生的视线，愣了下，随即露出笑来：“顾微生，再见啦！”
还会再见。
顾微生眼底柔和了几分，却没答应。
直到目送叶绒上车，车子缓缓走远，再也看不见，顾微生垂下眼，遮去眼底的神色。
半晌，他面上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表情。
“让邵牧备车。”
管家怔了怔：“要去追叶小姐吗？”
不怪他会这么觉得，主要是刚才先生眼中的神色让他觉得就算当场把人留下也不足为奇。
顾微生目光凉凉地瞥了管家一眼：“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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