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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做了个戴耳机的手势，单博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
小姑娘笑了笑道：“你好，我是战术想定游戏的客服，工号43420，请问现在说话方便吗？”
单博赶紧点键盘标志，输入了“稍等一下”，然后站起来匆匆走出办公室。左右看了看，跑向电梯，下楼之后，几步来到园区的花园里，这才拿出手机，打开屏幕，看着小姑娘色迷迷地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怎么称呼？”
小姑娘大大方方地笑道：“啊，我姓曾，你叫我小曾吧。”
单博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小曾眨了眨眼，皱眉道：“你该不会要说自己也姓曾，和我是500年前的本家吧。”
单博忍住笑，道：“非也非也，我是想起上次电视上见到的一个姓曾的。”
小曾皱眉，接着道：“和我一样这么引人发笑？”
单博忍不住笑道：“不是不是，上次看到他是有记者满大街地问人问题，问人幸福吗，问到他的时候，他回答说他姓曾。”
小曾也展颜道：“原来如此。好吧，我来解释一下这个游戏怎么操作，今天脑机设备接口，喏，就是这个”
屏幕上出现一个连着若干电极的盒子。
小曾的声音传来：“给电极涂上硅胶，然后贴在两个太阳穴和额头，打开设备开关，就是盒子上的按钮，手机能搜索到新增的蓝牙设备，完成配对，然后按我的提示在心里默念我说的数字来校准设备，游戏就可以开始了。”
单博点了点头，却又做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听起来好像很复杂的样子，你在古都吗？”
小曾点头道：“我们公司就在古都，所以几小时后你就应该能收到设备了。”
单博眼睛一亮，道：“刚刚这个过程好像蛮复杂的，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到时候你好好教一下我怎么用。”
“这样啊”小曾拉长声音道：“我知道了，本来开发组的同事就提到过要在注册环节加智商测试，我们都觉得多此一举，看来他们还是有些道理的，那抱歉占用您的时间了，既然这个设备对您使用难度这么大，看起来您不太合适这个游戏”
单博立刻打断：“合适，合适，怎么不合适，不就是一个蓝牙eeg吗，知道了。”
小曾抿嘴一笑，道：“好吧，在设备校准之后，我们会把你直接带入游戏场景，所以你要用侧躺的姿势进入游戏——进入游戏后别人看你就像是你睡着了一样，对你来说，整个过程就像做一个梦一样。所以注意侧躺，要不然在你失去对身体控制的时候，举起的手机说不定会砸着你。”
单博低低地惊呼一声：“还真是脑机接口啊，这个梦是二维还是三维的。”
小曾笑道：“当然是三维的，不但视觉和真实世界一样，听觉的方向感也是准确的，而且还有嗅觉，触觉，只有痛觉被取消了，游戏里就算中弹也不会有痛觉。”
单博皱眉道：“游戏支持多少人在线？我需要进行平衡测试吗？”
小曾也有些吃惊：“原来你知道啊，不用测试，我们的算力足够强大，不会有视觉滞后效应带来的眩晕感。”
单博在听到真三维的时候就有些担心，作为一个射击游戏的玩家，他却错过了从duke3d到cs的一系列室内cqb射击游戏。连三角洲这样的游戏，有几关他也不得不找好基友石溪琅帮忙打过关，在吃鸡中他也不敢去室内找东西。在那些室内战斗中，他玩几分钟就会头晕目眩，没法玩下去。
这是因为计算机的算力跟不上游戏角色的运动速度，渲染的结果有滞后，尽管这个滞后看不出来，但人体的平衡能力却能感觉出来，对这个敏感的家伙——比如自己，就没法持续下去了。
而这还是屏幕上的，要是像小曾说的，这个游戏要计算的东西就更多了，而且不用鼠标或手指滑动，自己转身扭头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倍。单博不禁有些担心小曾在吹牛了，不过对游戏的向往又岂是晕眩能阻挡。
晚上到家，晚餐快递和脑机接口一起到了。单博自然先拆脑机接口的包装，然后在小曾的提醒下，好好洗了洗脸和头。然后在电极片上用酒精擦拭完挤上硅胶，贴在头上，接着随手打开盒子开关，在手机上完成按小曾说的密码完成配对，就迫不及待地甩掉鞋子躺倒在床上。
“任务完成后游戏会自动结束，如果你需要中途离开，可以在游戏里大声喊叫约定好的话来退出游戏。”小曾问道：“你打算用什么话作为离开游戏的关键词？”
“芝麻关门。”单博毫不犹豫地回答，心里暗道，我怎么可能会想离开？
“别平躺，侧躺，现在跟我默念：幺，三，九，陆，拐，八，洞，两”小曾像念咒语一样念着数字
单博也在心里跟着默念，虽然不到七点，眼皮却有些沉重的感觉，在一次眨眼后，昏睡感觉突然消失。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栋小屋墙边，前面一个一身卡其布军服的洋鬼子在自己前面站着，正从墙边探头向外看，手里抓着一支m1加兰德步枪。
自己也是同样打扮，手能感觉到步枪沉甸甸的坠手感觉。同时大脑里像倒放电影一样一下涌进一大片记忆，北非的训练，西西里的登陆。他突然知道了眼前的家伙叫普莱克，自己的战友，他们营来到这个意大利小镇，排长命令他们班沿着这条街道扫清两侧建筑物，班长在带领大家攻克清理了街口教堂后，直接把人分组，指定目标后他就带着机枪手罗杰和史密斯上了教堂顶端的阁楼，给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他们组的目标就是这栋小屋，因为足够小还是独立建筑，所以就他和普莱克。
然后就是那场堪称灾难的踹门进入。普莱克实力坑队友，先把自己送掉，然后自己被一枚没拧开盖子的手榴弹吓的自蹈死地，被德国鬼子轻松反杀。
仔细想象，他自己也觉得这关并不难，德国鬼子没有出现在可以控制房间的客厅里，而是在踹门进去就能看到的后门口，甚至看起来也不像是老兵，枪法一般，打向普莱克的第一枪直接打在普莱克身前两三米的地方——很明显是猛扣扳机引起枪口点头了。要不是连发射击枪口上跳，还真未必能打翻普莱克。向自己扔手榴弹都会忘记拉弦——单博下意识地忽略了对手故意没拉弦扔手榴弹的可能性。当然，自己也够傻，没仔细看手榴弹倒也没啥，这种事生死也就在三四秒之间，但明明沙发底下有足够的空隙，自己却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还没去看一眼，亏自己还用玩具枪练习过马盖普射击，如果那时候自己从沙发底下给那个家伙脚上一枪，岂不是就轻松结束战斗了。
单博深呼吸两口，从战死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当时看到的广告还真不是吹的，直面生死真不是说说而已，当时看着沙发的弹孔想自己越来越近，他都要恐怖地大叫起来。那种面对死亡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他这辈子最恐怖的经历了。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时间还早，但他恐惧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人是铁，饭是钢，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先把晚餐吃了，然后洗了个澡——这倒不是磨蹭，他对自己说，一头一身汗，待会会干扰电极读取信号。
在磨磨蹭蹭了半小时后，他回到了床上，打开游戏客服程序，一边用酒精棉签擦着电极，一边试探着问道：“还打这一关，敌人的人数会不会增加？”
小曾翻了个白眼，道：“不会，这个就和你打过的三角洲差不多。每关敌人都是一样的。”
单博顿时心下盘算起来，既然场景不变，那么已经知道敌人只有一个，而且在后门那里，那又何必去占客厅的四角，冲门后自己有突然性的优势，直接开干就是了，普莱克违反训练的做法反而是这种场景下的最优解，只不过可惜他的枪法太臭，而且他不是第一个冲门的，如果自己冲进去就直接突击后门方向，占先的1秒是不是可以直接决定胜局。
说干就干，他贴好电极，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