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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其实没有睡得很沉，应该是从世界异变后，她的睡眠质量就大不如前了，所以感受到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她，她就警觉地醒了，“是不是哪里难受？需不需要帮你叫医生？”
程星砚微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没什么事，可能就是白天睡多了，晚上不想睡了，你赶紧睡吧，才恢复需要好好休息。”
幸好两人有些距离，秦雨看不到他的脸红了。
秦雨想到从前福利院的孩子们睡不着时，秦妈妈会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哄他们睡觉，她觉得程星砚此刻睡不着，大概也需要一个睡前故事。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的声音变得低柔缓慢，“从前城堡里住着一位锦衣玉食的公主，她天性温柔善良，不管做什么都很优秀，家族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并对她寄予厚望。”
程星砚没想到他被当做小孩哄了，睡前故事什么的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拥有过了。
在这寂静的夜晚里，他听着秦雨的细细低诉，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他没有阻止，而是闭上眼睛认真地听了下去。
“公主并不喜欢家族安排的一切，她向往自由，喜欢冒险。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天才科研家，他会变出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给她，让她感到惊喜和快乐。”
“她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两人一起创造了很多美好的回忆。然而，公主的家族都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他们给她安排了另一门令所有人满意的婚事。”
秦雨停顿了一下，“你猜故事的结局会是什么？”
按程星砚的想法，公主应该会和科研家私奔吧，他也如实这么说了出来。
“没有，公主接受了这门婚事，在婚礼的那天，科研家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过。”
竟然是这样的结局，程星砚觉得这多少有点意外，“公主为什么会接受这门婚事？”
“不知道。”秦雨和其他小伙伴曾经也问过相同的问题，但那时候秦妈妈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再也没有给他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科研家有找到吗？”
“没有，彻底失踪了。”
这听着不像是童话故事，倒像是现实故事，不过终究只是编撰的故事，程星砚也不再深究，而是感谢秦雨给他讲了故事，和她道了晚安。
秦雨见他睡了，也安心地重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那诡异的故事令她不由怀念起了福利院的一切，她想，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回去看一眼。
第二天，秦雨在得到了出院许可后又申请留下照看程星砚，幸好协会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给了他们几个受伤的超能者不少的假期，力求他们能完全地康复。
林恬和夏乐两人都被赶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两人会在休息的时间过来看望他们，夏乐还会把他爸妈煮的营养汤给带过来。
左晓萌的手好了之后也过来看望了一趟，还弹了首欢快的音乐，说是她休息时期自创的，可以帮助超凡者补充精神力，当作是对他们过来支援的感谢。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搭档，那个会冰系能力的少年，因为秦雨和程星砚的加入，他反倒受的伤最少，特意跟着过来感谢他们的救援，留下了不少的物资和钱财。
协会也派了吴兰菲过来慰问他们，同样带来了许多东西，说是协会给的一点补偿和奖励，感谢他们在这场作战中所做的贡献。
程星砚的家人也过来看望了几回，他的继父和弟弟倒是都挺热情的，他的亲生母亲反而只是在象征性地问过几句之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仿佛她能过来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秦雨还是看不太懂这一家人的行为，总感觉亲生的和后来的换了个位置，她也不明白，这个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母亲。
程星砚对这三人的态度都差不多，客气有礼又透着疏离，哪怕是继父和弟弟那么热情，都没能唤起他的一点激动。
从这一点来看，这对母子还挺像的。
出了病房门，谭雪率先忍不住抱怨：“你看他像什么样子，一点都没有尊敬长辈的样子，真不知道你到底看中他什么，超凡者这么多，随便用钱拉拢一个都比那孩子强。”
费远明依旧充当和事佬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好了，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那孩子我们亏欠他很多，现在想要弥补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费家现在形势不明，小砚如果和我们一条心，比那些雇佣的超凡者要强太多是不是？”
谭雪也知道轻重，就是看不惯程星砚的那个样子，“行了，我知道了，走吧。”她似乎不愿意在这多待，大踏步地离开了。
费远明落后了几步，他扶了扶眼镜，对着身后沉默的少年说道：“立泽，你妈拎不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嗯。”费立泽低低应了一声，跟在父母身后离开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病房，不同于在人前表现的热情洋溢，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充满了压抑，像是背负着什么沉重的枷锁，挣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