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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那手臂上长出翅膀的女人率先醒了过来，她的脸色苍白，头发干枯，面对一车的陌生人，那一双偏灰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你们是谁？”她警觉地环顾了一周，车上，她的同伴还昏睡着，另外还有一个小不点被对方抱在手中。
“你别慌，我们是救你的人。”秦雨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她，“你和你同伴都自由了。”
“救我们的人？”傅晴喃喃自语，如果是在她刚被绑走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她也许会相信会欣喜，可是现在……
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礼貌地对他们表示了感谢：“谢谢你们救了我们，你们就在这里把我和我的同伴放下车就行了。”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秦雨试探地问道，“我们可以捎你一程。”
“不用了，就把我们放下就好了，你们做的足够多了。”傅晴还是坚持要下车。
她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不再坚持，就这么停下了车，把两人都放下了车，秦雨还给了他们一点点的物资，让他们不至于才获救就饿死在野外。
“等一下。”傅晴见他们没有把小女孩留下，忍不住开口，“这个小孩也是我的同伴。”
小女孩悄悄地握紧了秦雨的手，虽然她不太懂翅膀姐姐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但她才刚下定决心跟着姐姐，她还不想再一次被抛弃。
秦雨牵着她的手，感受到女孩的紧张，她用了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她跟我们走。”
谁知傅晴的反应非常大，“不行，她不能和你们走！”
“你什么意思啊？”林恬看不下去，跳了出来，“你说你要和同伴在这里下车，我们也让你们下车了，还给了你们一点物资，但你凭什么不能让小女孩跟着我们走啊？”
“我总之，她不能和你们走。”傅晴也不想多解释，焦急地去拉小女孩，但被秦雨挡住了，另外两个男生也上前挡在了秦雨的前面。
“你们会后悔的！”傅晴见人多势众，她一个人还很虚弱的状态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能急得跺了跺脚，撂下这句话。
别看他们现在这样子还算正常，但她深切地知道，他们早就不是正常的人类了，没有那些人手中的药物镇压，他们很快就会变成丧失理智的怪物。
可惜秦雨他们并不理解她话中隐含的意思，以为傅晴只是单纯地认为增加一个小孩会成为他们的负担，会后悔带上她。
“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林恬向她打着保证，“我们四个大人带个小孩不成问题。”
“阿晴不是这个意思。”此时，那个长着鳄鱼尾巴的男人醒了过来，他看上去更加脆弱，说话都很吃力。
傅晴见他醒了，慌忙扶着他问他的伤怎么样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把他们当人看，擂台赛又是你死我活拳拳到肉，这些天他们在擂台赛上受的伤要比之前的耐受实验还要痛苦得多。
“还好。”季同强忍着痛对秦雨他们说，“你们也看见了，我们的身体很不正常，如果没有特殊的药物辅助治疗，我们会变成丧失理智的怪物，时间久了，身体就会迅速衰弱下去，直至死亡。”
“怎么会？！”范骏华忍不住喊出了声，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的老爸，不能接受这样的结论。
“我知道你们是好心想救我们。”季同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但事实上从我们变成非人非兽的实验品开始，就只能依附于各种药物而活，再也没有可以逃出去独自存活的机会了。”
“季同。”傅晴出声想让他别再说了，这些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会挨罚的。
“没事的。”季同拍了拍她，“现在说不说都一样了，还不如就此解释清楚。”
秦雨听得心尖微颤，这些人都不是自愿要成为这样的怪物，却不得不遭受这样的苦难，更何况她手里牵着的孩子还那么小。
“所以阿晴才让你们把这孩子给我们。”季同勉强地笑了一下，“她不想你们救了人反而被害了。”
秦雨不由地看向小一，她的那双竖瞳里透着天真与稚嫩，让人根本狠不下心来放弃。
“还是有救的吧。”范骏华扯了扯嘴角，“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爸也和你们一样的。他的身上长了鱼鳞，但他去墨海接受治疗了，墨海你们知道的吧，联盟的中心城市，最顶尖的医疗研究都在那里，一定可以有办法的。”
林恬跟着狠狠点头，“对，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办，等我们事情办完了，可以送你们去墨海，一定会有救的！”
墨海啊，季同闭了闭眼睛，曾经他去那里旅游过一次，可惜时间太久远了，他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就连他的家乡，那个比较温馨的小城市，他都快忘记了它的模样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和父母闹别扭，选择离家出走，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还不到最后时刻，不要放弃。”程星砚也想办法劝着他们。
“没有用的。”傅晴觉得季同说得没错，说不说结局都一样，还是对这些充满善意的人解释清楚比较好，“我们其实都只是失败的实验品。”
迎着他们惊讶的目光，她苦笑这继续说：“那些人想要的是人为创造出一个超凡者。但是，那些变异的动植物基因怎么可能和人类基因相融，所以我们这些失败品最多只能显露出第二形态，但完全无法获得能力。
“那些人花了多长的时间尚且勉强用药物维持了我们的现状，墨海那边又怎么在完全没有实验数据的情况下会有彻底的解决方法？”
范骏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艰难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其实都没救了？”
“嗯。”傅晴将这些都说了出来之后心里也好受了些，“所以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吧，也许在某个地方结束这一切才是我们这些人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