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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状都是默默后退,已经有住户开始灰溜溜的逃走。
“你继续叫,然后把虫子吸引来,我不介意在它们来之前把你杀掉。”何帆低沉的开口,总算是镇住了泼辣的王婶。
她从何帆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决绝,眼前的男人不像是在说谎。
“我我知道了。”王婶软弱下来,灰溜溜的向后爬去,而后心有余悸的盯着何帆的刀尖。
众人也都被吓的不敢再言语,何帆退回门前。
“就这么多东西,他是骗人的,我没有那么多物资,剩下的也只够我再活几天的,你们把东西一分就走吧。”
何帆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如果有人再来骚扰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人。”
那个撒谎的中年男人此刻灰溜溜的低下了头。
众人分完物资就散开了,最后何帆叫住了一个人。
“赵老师,你等一下。”
何帆口中的赵老师就是那个刚刚歇斯底里的斯文男人,这个人不一样,何帆理解他的歇斯底里。
赵老师有一些蓬头垢面,他转身对着何帆就扑通一声跪下。
“求求你了,再给我一些吃的吧。”
何帆扶他起来,单独给了他一袋物资,他抱在怀里,感激的抬起了头,眼眶带泪。
“好好照顾团团。”
话罢何帆便闭上了门,能将一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老师逼成这样子,是他身为父亲的职责。
团团是赵老师的女儿,何帆独居在家,有时候她妈妈就会把她放在何帆这里让帮忙照看。何帆蛮喜欢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也乐于照看,常带着小姑娘偷偷打电动。
后来有一天赵老师离婚了,他在一家出租屋的床上亲眼目睹了自己另一半的脱轨。
房门打开时自己的女人正跟一个男人在床单上翻滚。
自那之后,赵老师的精神就受到了冲击,变得蓬头垢面,一副颓丧的样子,在团团身边的时候才会恢复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孔。
何帆有一次在公园里撞见过父女俩。
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父亲:“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呀,怎么好久好久都不见她回家。”
“团团,妈妈的工作比较忙,出差了,她以后会回来看你的。”赵老师露出笑容,笑容里透着些许憔悴。
何帆是有些唏嘘的,那件事情邻里间人尽皆知,可赵老师仍旧给了团团一个好妈妈的形象,他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回屋翻看自己的物资,只剩下一个星期的量,他其实也在遏制自己的心软,只是,对别人仁慈越多,自己可以存活的时间就会越短。
只希望政府快些来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何帆每天都在坚持锻炼,此前也学过一些搏击,都被这两天回忆起来,刀,不磨会变钝。
此后再没有人过来骚扰何帆,楼下时不时会路过一两只虫子,大部分居民的物资都在这两天消耗光,白天也偶尔可以见到楼下有人铤而走险去找吃的。
有人成功,也有人被虫子吃掉。
那天他亲眼看到一个男人带着家人成功上了一辆车,在三只虫子的追赶下逃脱掉。
当时何帆就在思索,要是政府再不来,他可能也得铤而走险去找一辆车逃亡。可转念他又摇摇头,据他猜想,这次灾难可是世界级的,走到哪里都不会绝对安全,待在一个熟悉的地方等待救援反而安全系数会高一些。
爷爷是一名资深的解放军战士,参加过抗战,杀过鬼子,退役后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军功章和那件祖传的吊坠。
他告诉何帆,他这一生和死亡擦肩而过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国外的大雪山快被冻成冰雕时,听到了解放军的号角声,那是他这一生听到最悦耳的声音。而第三次。
爷爷沉默了许久,缓缓指向小剑吊坠。
“阿帆,你听好爷爷的话,爷爷这第三次,必死无疑。”
“那是爷爷见过最绚烂的画面,数不胜数的炮弹向我倾泻过来,我也为就交待在那儿了,可并没有,当爷爷睁开眼的时候,就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
后来爷爷临终前,郑重其事的将吊坠放在何帆的手心中:“阿帆,相信你的国家,然后,保管好它。”
意识回归现实,何帆点燃一根烟,听到楼下传来剧烈的哀鸣声。
向下看去,一只虫子被打烂在墙角,伤口处喷出墨绿色的血液。
在另一头,一支整齐的坦克方阵正缓缓驶来,其上方,鲜红的旗帜正在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