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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痛苦面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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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引和小男孩同时望向那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看着他那凶神般的样貌,实在不像是带着好意来的,吴引护在小男孩的身前询问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谁?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那个人扶着下颌沉吟着,他不断地在他们身前踱着步子,并且边走边自言自语。

“由谁来定义我呢?只有我自己。可是我就一定能够保证我就能完整地知道我吗?我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是出自于我的意愿吗?还是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受到无法逃脱的控制?这些都难以定论。我此刻出现在这里,但在我更深层次的意识当中,我在别处,那么在我当中,我如何能找到我呢?或者从你的身上,也埋藏着关于我的答案,啊,但我们不必如此着急,我泥足深陷我的囚笼当中,我只是一个概念,一种看待世界的角度,一种难以理解的存在方式,我存在,也同时不存在,一切都不存在,时间和空间是疾驰飞速的火车,但我并不拥有它们,我只是个山洞,它们穿过了我……不不,我超脱于这些,我是一个过客,一个死人,我既是开始也是结束,当然,我知道你并不会思考这些,你只是问我的名字,那么我是莫比乌斯。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依然需要认真思考,这里又是哪里?这里和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宇宙无限宽广,所以我们都处在它的中心,偶尔交换着位置,因为不同的位置,所以人们看到了相同的风景,却产生了不同的想法,以及你和我之间呢?此刻与某一刻,现在和未来,我不在这里,我偶尔会出现,偶尔会消失,不是我,嗯,我知道你是不会懂得,那么我就以你能够理解的方式,我不过是穿过了一扇红色的门。”

“你他妈的有病吧?”在那一长串难以理解的话语说完之后,吴引算是勉强知道了他叫莫比乌斯,是和他一样从一扇门里来到这里,但他们所看到的门却不是一样的,莫比乌斯看到了红色的门,而吴引看到的却是绿色的门。

“你说对了,我确实有病,我这方面……”莫比乌斯忽然地笑了,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表示他那里有些不正常,然后他在怀里摸索着,片刻之后,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吴引能够看到,那是某处精神疾病医院开具的诊断书,在那张诊断书上,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到上面出现着“反社会人格”、“暴力倾向”等一类的词语。

吴引后退了半步,任谁见到疯子都会感到害怕的,尤其是这种具有暴力倾向的疯子。

莫比乌斯却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些落寞,他说:“你们为什么要怕我呢?我不需要你们的恐惧,我只是要杀了你们,除此以外我是没有恶意的,哎,那好吧……”

他伸出手示意他们等一下,说着,他便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将头朝着后面转去,随之,他的身体也像麻花一样的扭曲,他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断裂的声响,直到最后,他把自己翻了个面,像是猫头鹰般的将脑袋完全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在他后脑勺上,出现了另一副面孔,一副全然相反的面孔,那是一张和善且斯文的脸,这是一张相对正常的脸,可是出现的位置却完全的不正常,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诡异,他对着吴引和小男孩说道:“你们好,我是菲尼克斯。”

“凤凰?”小男孩好奇地问道,对于刚才的情形他表现得很平静。

菲尼克斯笑了,他回道:“是的,浴火重生。”

“你怎么会……这究竟是……?”吴引在一旁问。

“我?我只是另一副面孔,一副痛苦的面具,我与刚才你所见到的那张脸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如果你们想要了解我,我需要诉说自己的故事,好在时间很长,我们可以慢慢讲述,但首先,我要告诉你们,我是正常人,我不知道你们对于正常的理解,但我可以这样说,我和你们一样的正常,这样方便于你们的理解,当然,正常人本身就显得有些不正常,是谁规定着这两者之间的界限呢?疯子与正常人相较而言,不是在他们身上多了些什么,而是在他们身上少了什么,也就是他们缺失了那些作为人所需的必要条件,那么从这方面来讲,我是在再正常不过了,我是个律师,有着幸福的家庭,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一切人们所追求的,我都有了,一直以来,我用理性的思维方式进行生活,我遵循着大多数人的生活轨迹,很多人觉得杀人狂都是因为童年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人们总是期待着精神分析法能够取得效果,他们想要溯源,什么单亲家庭,身体缺陷所导致的自卑,不被人所爱,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这些都是可笑的,不,我不是这样,我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都很正常,我的童年过得不错,成长的过程当中虽有挫折,但那也不过是正常的经历,是任何人都会遇到的,外部的环境会对人有多少影响呢?我不知道讨论这些的人他们从中得到了什么,大多数的人只是带着既定答案去找原由,他们想要溯源,可是却没有触及到真正的源头,那就是人的本质,很多时候,一个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因为他本就是那样的人,他所经历的只是恰巧经历的,他认为是那些事情改变了他,可实际上并不是那样,是他改变了那些事情,我曾遇到过这样的人,他在有一天,忽然杀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把自己的孩子放在锅里煮了,我作为他的辩护律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自己受到了恶魔的诱惑,多么滑稽啊,他希望是这样,其他人也希望是这样,如此我们就可以把问题归结给社会,归结于宗教,归结于家庭,归结于意志薄弱,归结于我们所不满的任何事物身上,好像我们自身没有任何的错误,但我不想这么做,我需要在自身看待问题,当世界把我诞生之后,我也在观测着世界,我生活在各种的规则之下,条条框框束缚着我,我希望能够突破,为了摆脱世俗生活,我需要用精神疾病进行伪装,疯子做什么都可以被理解,不是吗?这样之后,一切问题就迎难而解了,所以一个正常人会在何时坏掉呢?他无时无刻不处在崩溃当中,话说一句,你们是如何看待杀人的?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义正词严,有的人道德表里,但杀人与被杀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每个人身上都具备这暴力元素,我将其称之为元暴力,就是这些东西,深刻地埋在我们的基因当中,那些暴力因子,会随着我们的成长慢慢成熟,有些人想要对其隐藏,他们成功了,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有的人却选择了释放,迎接着这暴力,我便是第二种,我在无限的正常生活当中,那些暴力因子苏醒了,因为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然后我去拓宽非理性的领域,而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么莫比乌斯呢?”吴引指着菲尼克斯后面的那张脸问。

“他和我一样,他就是我,我就是莫比乌斯。”

菲尼克斯每说一句话就向前走一步,吴引他们随之就后退一步,有时则是吴引他们每后退一步,菲尼克斯就相应地向前一步,他们之间如此适当的保持着距离。

“那么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们共用一个身体?还是说你精神分裂了?”吴引追问道。

“并不是你说的那样,那只是面具,如此而已。”菲尼克斯淡然地说道。

小男孩对吴引询问道:“为什么你老是说他有两副面孔,自始至终,我只看到了一个。”

“因为你是对的。”菲尼克斯如此的回答着。在说话的过程当中,菲尼克斯那两张前后完全不同的脸慢慢地融合在一起,现在,已经无法分清楚谁是菲尼克斯谁是莫比乌斯了,而无论是菲尼克斯还是莫比乌斯,他们始终都是一个人,他正朝着吴因和小男孩一点点地逼近。

他眼冒凶光,提着刀就要朝着吴引和小男孩劈砍过来,吴引见势不妙,抱起小男孩就往后跑着,菲尼克斯或者莫比乌斯在他们后面不断地追着,然后慢慢地,那把刀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在他们的身前便出现一道金色的大门,也不知道那个门里会有什么,但他们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吴引抱着小男孩就朝着门里冲了进去,在那一瞬间,莫比乌斯不见了,他们来到了另一处房间,在这个房间的墙壁上,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