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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要谢幕的时候,突然想起蝉来,聒噪得要死。
学校里马路两旁栽种了许多大树,枝叶繁茂,状如伞盖,大太阳天出行,走在底下可以不打伞。白天走在路上是人来人往的热闹;一到晚上,走在树底下,成千上万的蝉齐齐鸣叫,都不带喘口气的,叫的人脑仁疼儿,逼得人脚下步伐不断加快,逃到没有树的阳光底下去。蝉鸣又不好听,叫起来不管人死活,跟工地里机器的轰鸣一样,巨大的噪声污染。
六月末不知道哪一天晚上,从空调自习室里出来,背着重重的书包,马不停蹄赶回寝室。十点左右,外面还有36°,空气热腾腾地、黏糊糊地包裹着人,让人感觉像是行走在白烟滚滚的不透气的温泉池中,再多待一秒就会融化掉。等我走进那条林荫茂密的必经之路,蝉鸣忽地揭竿而起,猛地朝我发起进攻。我当时整个人的心情由完成一天学习,准备回去洗漱美美睡觉的充实喜悦,霎时变得像有人在我耳边敲锣打鼓似的狂躁起来,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不,蝉鸣比敲锣打鼓等的声音更加刺耳。
我以为会叫一会儿停一下,结果它们一直持续稳定输出,我全程堵着耳朵快步走的,大概三分多钟,走出那条道,声音渐渐变小了。我就是走进深山老林里去都没听过这么声势浩大的蝉鸣。希望它们不要停,让后面打自习室出来的人也体验一下魔音穿耳的感觉。哈哈哈。
其实蝉一般在正午阳光最烈最热的时候叫得最惨烈,不停地喊着“热死了热死了,救命——”声音也愈发洪亮和急躁,等晒过了几个小时后,口干舌燥,热晕了过去,再加上停滞的热空气凝结实质,阻碍了声音的传播,叫声就变得沉闷起来。
回到乡下来,蝉鸣不绝于耳,但作为怡然自得的乡村生活的背景音乐是自然之所在。不会特别聒噪,坐在房间里听着,多少添了生气。只求不要跑到我房间里来吹号角就好。夏天的蝉鸣跟烂大街的某些物什一样,没有特别意义,都烂在了我的笔下。
我天天听着,习以为常,就把它忘了。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二十一二度左右,凉快却又沉闷的日子。我还没有做一个独挡十八面的大人的本事和觉悟。
我有时候害怕别人走极端,玩游戏玩个五天五夜不睡觉,连续一个星期躺在床上看小说,吃喝草草了事;跑步跑到虚脱也还是一直跑。减肥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吃药、过度节食等等,有的变成暴食兽,有的患上了厌食症。得了厌食症,体重一直往下掉,都快没了人样,却也没有办法进食。所以说走极端确实能达到目的,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万。
走极端也要耐心、决心和毅力啊,我若能有这样走极端的本事,放在学习上,再稍加控制一下度,怎么就不能做成事儿呢?想归想啊,如果以生病为代价的话,我还是选择一副健康的身体苟活着比较好。毕竟极端和稳定健康的自律不是一个东西。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我又想起来科二还没起步就挂了的事,心里一口怨气无法排解。我总是这样,沉湎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里,自责、懊恼、沮丧,变一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再也无法振作起来,就好像世界崩塌了一样,每一次失败都是我的末日,我的心脏好痛。我就是这样一个随随便便倒下的人,随时把我的命收回去,我都没什么好遗憾的。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会因为失败而一蹶不振、感到痛苦的心也没了,反正又没尝过幸福的滋味儿,不会不舍得这世间,只会落得轻松。
与人交流更显出我的落寞,要说我为什么不肯与自己的种种不完美和解,不是因为跟自己较劲儿、追求精益求精,纯粹就是总拿自己和别人做比较。这么一点小事儿,别人都能做到,而我却像个傻叉一样屡次失败。我还有特别可耻的一点就是,看见别人失败我竟然有被安慰到,反正又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我可真贱呐。
我为什么要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而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说起来我最气的不是我这也没做好,那也没做好。而是我拿别人气我自己,然后觉得天塌下来了,我怎么这么失败?我这种心态过不好日子的,只会越来越糟糕。算了,先从不与人说不开心事做起,自己学会大方地把糟糕的事情放下,不值一提,我还可以活那么多天,我可以一直考,一直做。
其实我在写这个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写的过程是对自己的一个审视,有什么问题、是什么原因等等。我知道我为什么变这样,就有了一个突破口,可以想办法去解决,至少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成年人的情绪抒发就是与自己对话。
人是多变的,上一秒和同学开学约饭,下一秒就想象到见了面也没啥好说的,也不知道吃什么,懒得坐车倒来倒去的无聊和繁琐,还不如躺在寝室好好歇歇,做一下规划。不要轻易许诺,像我这种一天变换千万个念头的。
有一首歌唱得好:“不喜欢孤独,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这分明是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