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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说不上恨,也并没有愤,只不过对于素未谋面的父母的感情淡泊如水,毫无期待,也无波澜。最多在以后万一遇上时,去讨要个说法,仅此而已。
“既然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也没必要有什么恨与愤。”这是辰阳一贯的想法。
现在已然过去这么多年,将他丢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连个身份信物都没有留下,哪怕是名字都还是院长婆婆给取的,跟着院长一个姓。在辰阳心中,老院长才是他的至亲,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谓的父母,在他的心中或许从始至终都不会出现,也从来没有什么份量。
襁褓时着了风寒,辰阳的体质并没有很好。特别是小时候,只要福利院谁有头疼脑热,辰阳就会中招。为了调理好他的身体,院长也是多方寻找药方,带他去看了整个县城的中药馆和医院,吃了不知道多少副中药,这才慢慢有了起色,渐渐的体质被调理回来了。
作为她亲手从风雪夜捡回来的小孩,院长对于辰阳的感情总还是区别于其他的福利院小孩,几乎视如己出,作为自己的亲孙子来照料。
事实上,辰阳知道,院长一生的心血都花在了福利院上,也没什么子嗣和后辈。不,应该说,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都是院长的子嗣与后辈。
而除了体弱多病,辰阳也时不时的做噩梦,时常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院长也带着他去看了很多医生,基本都认为是辰阳体质弱,所以睡眠质量太差,容易做噩梦。久而久之,院长与福利院的其他孤儿也都以为辰阳做噩梦是这样的原因。
而辰阳一开始也觉得是这样,直到有一天…
司机猛踩了刹车,校车在马路上擦出一条长长的擦痕,只是却依旧止不住冲势,一头就撞上了前面巨大的货车,一辆装满了钢筋的半挂车。
前挡风玻璃被钢筋挤压的碎裂开来,四射的玻璃碎片扎了坐在前排的学生浑身,司机已然随着驾驶室一同拍在了钢筋上,完全被压的不成人形,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驾驶座向后倾斜,被坚硬的钢筋扯碎,残破不堪,猩红的血液从残破的驾驶座上溢出,还有破碎的碎肉与组织器官,成溅射状向四周飞射,糊在了已经成蛛网般破碎的挡风玻璃上,门上,地面上。整个驾驶室连带着引擎也都完全挤压的不成样子,黑烟开始滚滚的冒了出来。
校车上瞬间混乱,第一次经历这样血淋淋的场面的小学生怎么能不害怕。或许,这一幕会陪伴他们一生,成为终身的阴影。前排被玻璃碎片扎中的学生已经哭嚎不断,碎片扎的及深,扎破的皮肉的剧烈疼痛让他们止不住的流泪嚎哭,血止不住的涌出,染红了蓝色的校服。
后面的学生目睹这血淋淋的一幕,已然开始呕吐。唯一例外的是辰阳,他并没有呕吐,只不过脸色变的惨白。
并不是说他不害怕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而是在前几天的噩梦中,他已然经历过了与这次一模一样的场景。也是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辰阳没有坐在第一排,所以也没有被玻璃碎片扎中。
那晚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血腥,真实到让他从梦中惊醒,然后就冲进了厕所,止不住的呕吐,直到吐到胆汁都已经吐了干净,只能干呕,这才脸色惨白的瘫回床上。
嘴中泛着苦味,脑海中还是止不住的能够想起梦中的场景,那些血淋淋的场景,被玻璃扎破后血淋淋的校服,同学的哭嚎,司机被碾压的不成人形的场景,以及被玻璃碎片扎中的疼痛,血止不住涌出而带来的眩晕感……这一段段可怕的梦中场景,却如此真实,如同真的在现场遭遇上这样的灾难。辰阳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许久才慢慢恢复,然后又过了许久,这才在惶恐中慢慢模糊了意识……
而此刻,这一切都如同噩梦中的一样,尽管辰阳难以置信,却又真实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原本认为只是体质弱而引起的睡眠质量太差,才时不时做噩梦,如今看来似乎却并不是这样。
辰阳在此时才想起,原本的噩梦是一些时断时续的片段,也总有在之后与现实发生的场景相同的片段。
“难道,这一次次的噩梦,并不是虚假的梦境,而是对于未来哪个片段的预警?”
自此以后,辰阳在偶尔做噩梦后,都会留心噩梦中的场景以及发生的事,处处谨慎。而正因为这个先知般的能力,也让辰阳从小至今虽然遇上过不少的危险,却总是有惊无险的渡过。这一次次在现实显现出来,与梦中预兆一样的场景,也让辰阳对于他这种预见未来的直觉越来越深信不疑。
只是这次的噩梦却太过反常了,或者说,太过颠覆辰阳的三观。他看的各种网络小说并不少,虽然也有中二式的幻想,但在如今二十一世纪科技如日中天的现代社会,像末世小说上写的突然之间丧尸爆发,秩序崩溃,末日来临的臆想还是不可能存在的,也不可能会发生。
辰阳自己也深信不疑,这个世界总不会存在这种离奇诡异的事件。科技在如今日新月异,哪怕是丧尸爆发,以如今的热武器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些没有思维的死物完全清除干净,世界还是人类的世界。何况,在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丧尸只能存在在小说与电影之中,突然丧尸爆发末日来临的场景,只能在梦里看看。
然而,辰阳却真真切切的做了这样的噩梦,还是一连做了三天这样的噩梦。梦中的一切场景片段都真实到让他怀疑,这个世界真的不会突然转变成梦中一样的末世吗?
辰阳开始犹豫不决,一边是自小就如同能够预兆未来般,面对危险时的直觉托梦中末世的场景。一边是如今二十一世纪让他信服的高科技时代现状,以及如今信息化、智能化的高精度高杀伤力的人类热武器。
世界到底会如何变化?而他又应该怎么抉择?
辰阳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冒险相信直觉。准备一些物资和防身的武器总还是没错,哪怕是到最终没有发生如同梦中场景般的转变,也仅仅是损失一些钱财。虽然对于他这种孤儿来说,这些钱也是好不容易才能攒起来的,但万一真的如同预兆到的一样,那这些准备的物资将成为救命稻草。
接二连三的噩梦,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跳动的眼皮,似乎是本能的警醒。从出生至今,他第一次感觉心口惴惴不安,心跳加速。总感觉有什么阴云笼罩在头顶,山雨欲来般的沉闷。
咬咬牙,辰阳坚定了相信直觉的想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去赌这种事完全不会发生,世界依旧如同现在般运作的概率。万一呢?万一就是如同梦中一样呢?
这连续三天的噩梦,无数真实到如同亲身经历的末世场景,无不是让辰阳下定决心的证据和验证。
思虑至此,他从床上爬了下去。学校寝室是四人寝,上床下桌的设置,还有一个不大的衣柜在电脑桌旁。
浑身被冒出来的冷汗浸湿,棉质的睡衣虽然吸水,辰阳却依旧感觉湿漉漉、黏糊糊的难受。他拿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去浴室冲凉。
片刻,冲完凉从浴室中出来,辰阳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寝室的空调嗡嗡的运作着,哪怕外面盛夏的毒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热浪滚滚,寝室中却凉风阵阵,丝毫没有暑意。
三个室友依旧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互不干扰。辰阳一边手拿着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回到电脑桌旁坐下。他打开了手机网页,输入“冷兵器的获取渠道”点击搜索。等加载进度条完成,弹出了许多商家的信息。
辰阳点开了几家的广告看了看弹出的页面上滚动着字幕,字幕的底下是各种冷兵器和用于安防的器械图片。
“国安安防公司,出售防爆盾、警棍、电击器……线上登记信息,包邮到家,物美价廉。”
“宝钢安防公司,出售钛合金匕首、强光手电、防狼喷雾、各种收藏式刀具物美价廉。”……
华国对于热武器的管控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比拟的,所以在华国的地界,民间基本不存在枪支弹药,想要热武器只能从一些灰色渠道中获取。不同于国外的出售安防器械的公司,华国内的安防公司基本只能出售一些杀伤力较低的冷兵器,以及一些防护类的防具。虽然这些冷兵器并没有限制购买权,但是这些兵器在出售时,也管控严格。不仅对于购买者有采购的数量限制,而且需要购买者登记信息录入指纹,以及录入武器的独特编码。以便万一出了什么事,能够追查到犯事的源头。如果大批量采购冷兵器,还需要在公安机关进行报备,取得了许可证后才能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