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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航天局，简称欧空局（eas）巴黎总部，5号会议厅，局长勒内·艾尔正在主持一次紧急会议。
勒内·艾尔端坐长桌前，双手用力地撑着桌角，说：“诸位可能都知道了，近期发生了一系列重大事件，1，天宫号太空站和运送钱德拉射电望远镜的龙星号飞船在近地轨道相撞了。2，我们众多的天文台同时观测到所有天体的轨道位移。3，我们位于比萨的引力波探测台侦测到超强引力波。请各位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梅根·西格尔清了清嗓子说：“我的中国学生修楚齐昨天给我打来电话，中国的多个天文台也发现了天体位移这一现象，并且中国的天琴号引力波卫星也侦测到引力波的存在。现在只要拿到中国天琴号卫星的引力波数据，和美国（ligo）激光干涉引力波探测器的数据，再加上我们在意大利比萨的（virgo）引力波天文台的数据，或许就可以解开天体位移和航天器相撞背后的原因。”
局长勒内·艾尔说：“请讲具体点，梅根教授。”
“众所周知，以前我曾提出过流浪黑洞的概念，即我们的宇宙中可能存在着这样一些黑洞，他们的质量并不是很大，刚好过了钱德拉塞卡极限即太阳质量的15倍，在更剧烈的天体活动中被弹开，在宇宙中流浪。因其质量不是很大，引力半径也就比较小，在其行进途中没有太多的物质落入其引力半径。因此它没有吸积盘，也就没有辐射。光学望远镜和射电望远镜都无从发现。当两个这样的黑洞相撞时，会迅速合并成一颗更大质量的黑洞，并激起引力波。在一定空间内引起引力场改变，以致引起一定范围的天体轨道偏移。”
“笑话。”一位火箭专家一脸的不屑说：“他怎么可能引起所有星系轨道的偏移。”
“您肯定是没理解我说的意思。合并后的黑洞并没有引起其他天体的偏移，他只改变的我们地球的轨道就够了，我们因此所观测的天体也就都偏移了。”
“他怎么会那么巧就改变了地球呢？难道上帝不但会掷骰子还会瞄准射击吗？要知道在我们的轨道外还有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海王星。”
“要是他们恰好运行在太阳的那一侧呢？要知道天文学家一直猜测在伊博坦带外还有一颗天体，因为冥王星错乱的轨道明显受到一个额外引力的影响。我们都知道冥王星的近日点，在天王星的轨道内，而远日点，在柯伊博带，这个现象明显不可解释。所以我怀疑有颗黑洞一直在太阳系奥尔默星云外，与太阳结成稳定的双星系统，这样才能解释冥王星轨道的偏差。而宇宙间的一颗流浪黑洞，恰巧在那一时刻，迎面撞上了位于奥尔特星云外的黑洞，合并后的黑洞所增加的引力场，刚好影响到此时正位于黑洞一侧的地球，而激起的引力波也就是在那一时刻被我们的引力波探测器侦测到。而此时太阳系的另外七颗行星都在远离黑洞的另一侧，所以轨道没受其影响。因此只要三引力波探测器的数据，就可计算出引力波源的位置，就可以推演出对地球轨道的改变量。以此再用天文观测来验证，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勒内·艾尔说：“中方航天局与我们没有技术共享协议，m国的（ligo）激光干涉引力波探测器本来和我们的室女座（virgo）引力波天文台一直是数据共享，但可惜的是，昨天已经正式通知我们一切航天的合作项目都终止了。原因是欧洲这些年与中方合作过多，也不知道这次危机将会如何发展，在政治面前科技往往无能为力。”勒内·艾尔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
“或许这一切并不难，据我的了解中国人马上就会送上门来。”梅根自负的说：“至于m国的数据，先让我们艾尔局长介绍一下我们欧空局最大的股东《爻》数学技术公司的代表罗斯威尔先生。”
勒内·艾尔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向大家介绍身边的这位罗斯威尔先生。“爻数学技术公司将全面参与欧空局的所有项目，全资投入探路者（lisa）计划，围绕太阳组建三颗卫星已实现大空间尺度的激光干扰探测引力波。和扩建法属圭亚那发射场，波塞冬飞船计划。罗斯威尔先生将是爻科学基金会的投资代表，爻科学基金也是美国私人探索空间公司的出资人。所以针对龙星飞船的事故，爻科学基金可以为我们提供所有数据。”
罗斯威尔站起身来，是个雄伟的胖子，一株圆形的胸牌儿別在胸前，蓝宝石的底色上一黑一白的两个x组成一个汉字“爻”。“我仅代表爻数学技术执行局主席尊敬的墨兰先生向各位问好，科学必胜！对于几天前发生的龙星号和天空号相撞事件，我们也万分的惋惜。正如梅根教授所说的，搞清真相是第一要务。但令人不安的是，事件使民意的导向正朝着真理背道而驰。我们担心的是最终民意会左右政治，是世界陷入更为可怕的泥潭。所以在世界陷入更大的混乱之前，搞清真相是尊敬的墨兰先生的意向，也是爻基金科学精神的宗旨，我想也是各位科学家的目标。科学必胜！”
“科学必胜！”梅根和勒内也跟着说。
哥廷根大学位于德国西北部下萨克森州，罗舒和王晓薇到哥廷根老城市中心的时候，刚好赶上哥廷根大学的博士典礼。按照哥廷根大学的传统，每届毕业的博士生都要到老市政厅前的牧鹅女孩铜像前，亲吻鹅女孩。
牧鹅女孩铜像来自于格林童话，说的是一位公主的故事，故事大意是: 有位公主带着女仆到异国与订亲的王子履行婚约，公主与女仆半途中换了服装，女仆拿走了信物，抵达时女仆冒称为公主，而公主被当成女仆放鹅去了。公主身边有只会说话的马欲告诉王子真相却被杀死，马头就挂在城墙上，公主丢了信物，连马也死了，这下子更没人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公主伤心欲绝。当王子迎娶女仆时经过城门，马儿开口道出了真相，于是王子到市郊找到放鹅的公主，才顺利完婚。凄美动人的故事如今早已与哥廷根大学，不为虚名的学术传统联系在一起。在博士生通过答辩获得博士学位的当天，都会头戴博士帽，在亲友的陪同下，乘坐花车前往市中心的鹅女孩广场，去向这座“鹅女孩雕像”献花，并亲吻鹅女孩。游客们常驻足观看，成为哥廷根一景。由于亲吻者众多，鹅女孩也成了世界上受吻最多的女孩。
王晓薇给罗舒详细地讲述着哥廷根大学和哥廷根的故事，看来她来之前是做了功课的。
哥廷根是一座小城，主要以这所大学而闻名。哥廷根大学是全开放的，没有围墙，几乎占据了半个小镇。一片哥特式的建筑，在秋天的德国橡树的包围下，更显得凝重。法学院的雕像下刻着校训：为全人类之福利。
“这所大学一点不夸张地说，是上个世纪初，自然科学大爆发的年代，全世界自然科学的圣地麦加。那些如神一样存在的大咖，我给你说说他们的名字，一定会惊到。”
王晓薇如数家珍地接着说“数学家：高斯，狄利克雷，黎曼，克莱因。物理学家：奥本海默，普朗克，赫兹，海德堡，费米，狄拉克，泡利，冯·卡门，克罗默。化学家：拜耳，艾根，瓦拉赫。哲学家：叔本华，胡塞尔。作家：海涅，格林兄弟”
“如今那？现在世界排名多少？”
“如今好像落寞了。不过也不是学校落寞了，是自然科学落寞了。你看现今有影响的都是些搞经济的，搞法律的，搞社会活动的。”
王晓薇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她们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一家老式咖啡店cron & lanz。它的上层是一个有着临街阳台和挑空小花园的咖啡馆，建筑的每个细节里都凝聚了历史，沉淀的复古和精致。上午人并不多，三五成群或一个人凭栏而坐，回忆中的岁月仿佛也像咖啡一样醇厚地流转，安静从容。她们要了一杯很受欢迎的饮料ki-b。
一会老头梅根和他的秘书就到了，寒暄过后大家坐了下来，罗舒简明说明了来意。梅根无奈地摊开双手，说：“修楚齐在电话跟我说过了，不过这件事现在很难办。我们之间没有数据共享协议，现在又处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按以前的传统上讲我们是属于两个不同的阵营。”
“教授，您所说的两个阵营的故事，都已经是上个世纪的典故啦。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了，我们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修楚齐跟我说过，这件事关系重大，它不仅仅会影响到我们人类的未来，甚至会影响到我们人类的生存问题。还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的吗？”
“舒，有时你的智慧象你的美丽一样，同样叫我吃惊。但你可知道每一个人的命运往往并不掌握在每一个具体的人手里，有一种组织我想你比我还要懂它，它叫政府。”
“所以在目前情况下，没法开展政府间的合作，只能我们先做起来，拿到证据，消除误会。才能组成人类命运共同体。”
“看看，舒。你也说到了现在无法开展政府间的合作。欧空局是一个政府间的合作机构，它也不是一个民间组织，所以我们怎么开始这场合作呢？”
“所以，我才来找您啊。动用您德高望重的学术地位，私下找到这些数据，来化解人类的一场危机。”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试试了。明天跟我去意大利比萨吧，我去找室女座（virgo）引力波天文台技术主管，他是我的学生。我只能去舍下老脸试试了。”
北京航天飞控中心，天宫号的技术总师正在向秦伟汇报，“根据天宫号空间站最后传回的数据，在撞毁前，实验舱梦天号主动启动了脱离程序。当时，我们地面控制站并未发出脱离指令。”
秦伟一愣说：“那就是说是天宫号在操作这一程序。”
“应该是这样。没有别的可能。”
“当时谁在天宫号上？”
“高小飞。”
“把当时舱内的视频调出来。”
“视频只显示到舱内一次巨大的震动，后边的一切信号都终止了。从数据分析运送钱德拉的龙星号货运飞船先撞到了天宫号的资源舱，那里有推进剂和助燃剂以及与地面的通信设备。所以在相撞之后所有的通信和数据链接就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梦天号上没有独立的通信设备和生命保障系统。即使高小飞到了梦天号上，脱离了天宫号，他也”
“是的。我的卫星雷达也发现的梦天号，它正以标准轨道绕地球飞行。”
“也就是说，高小飞还有可能活着。梦天号上的氧气能支持多长时间？”
“梦天号上的舱内氧气只能维持三个小时，但梦天上有一套实验用的太空服，还可以支持一个半小时。”
“有没有救援的可能。”
“没有。但我们已经启动高分8号光学卫星，变轨贴近梦天号进行光学观察。”
“陆严松和乔国华有消息吗？”
“没有。”
“天宫号的其他舱段呢？”
“几乎都在这次撞击中解体了，它们将在两年之中重新落入大气层，并在摩擦的高温中烧毁。”
“也包扩，陆严松和乔国华吗？”
技术人员无奈地点点头，没有回答。
深夜梅根接到罗斯威尔的电话，电话里罗斯威尔问：“有结果了吗？”
梅根说：“罗斯威尔先生，别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