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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舒在颠簸中失去了重心,一个趔趄向后栽去。身后一个男人一把抱住她,“怎么回事?”男人扶稳罗舒问乘务长。
“机长把门反锁了,防爆门打不开。飞机正在急速下降,你是谁?”
“马海提拉夫,在国际刑警干过。”
“有什么办法把门打开吗?”
“驾驶舱里还有什么人?”
“副驾和领航员。”
“应答没有反应吗?”
“没有,我们已经呼叫了很久了。”
马海提拉夫蹲下,看着门锁的钥匙孔,说:“客舱里有急救卫生包吗?”
“有。”
“快拿来。”
一会乘务长拿着急救包跑了过来,马海提拉夫打开急救包,从里边取出一只水银体温计,插到钥匙孔里一掰。体温计折断开,水银顺着断开处流了出来,流进钥匙孔里,一会从钥匙孔里冒出一股白烟。马海提拉夫拿起一把医用剪刀,插进钥匙孔,用力一转,锁开了。四个人进到驾驶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机长副驾领航员都倒在座椅里,没有了呼吸。飞机因为燃料耗尽而失速,正在下降。
马海提拉夫搬开机长,努力稳住这架失去动力飞机。可不管如何努力,飞机仍不停地下降。机上的应答机和无线电已经全部被锁死,无法启用,这架飞机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坠毁。
“快打开货舱。”马海提拉夫对乘务长说。
乘务长迅速打开位于驾驶室地板下,连接客舱和货舱之间的小门,然后问:“然后怎么办?”
“你们俩来帮忙。”马海提拉夫对修楚齐和罗舒说着,然后钻了下去。
修楚齐和罗舒也跟着钻了下去,两人下去之后,马海提拉夫随即关上了舱门。驾驶舱的下边是电器舱,电器箱和电缆导线布满舱室,借着昏暗的灯光,修楚齐和罗舒跟着马海提拉夫来到后货舱。刚进了货舱,马海提拉夫直接从货物中找出三个背包,自己背上一个,又帮修楚齐和罗舒各背上一个,然后从背包里掏出氧气面罩,示范着,让他们也戴上。他告诉修楚齐,必须手动打开起落架,不然他无法完成紧急迫降,并指给让修楚齐和罗舒手动摇把的位置。修楚齐和罗舒没时间多想,二人合力摇下手柄,随着舱门的打开,强大的气流吹进舱里。罗舒抓住手柄,好不容易才站稳。马海提拉夫向外边扔下一个行李包,然后推着二人一同跳出货舱。急速的气流吹得罗舒不断的翻滚,就在她惊慌之时,背包“嘭”地一声,弹出了一支加速伞。罗舒觉得黑暗中有人突然伸手拽了她一把,然后她看见另外两只降落伞出在不远处,引擎关闭的飞机像一只无声的巨鸟,安静地滑向远处的黑暗。
快要到地面时,罗舒看清了下边是海,月光下波涛翻涌的大海。心想这下完了,冬天落在海里,身体再好的人也撑不过1个小时。可接触到海水的一刹那,她发现海水是温暖的。这才想起来在飞机上修楚齐说的话,飞机在一直向南飞。慌乱中她开始四处寻找修楚齐的影子,在浪尖上努力张望,又在波谷底无助地恐惧。终于她听到了修楚齐喊叫自己的名字,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努力游去。这时马海提拉夫也游了过来,还拉着那个最先被他扔下的行李。马海提拉夫拉开行李箱的拉链,瞬间一个自动充气的橡皮筏漂浮在眼前。已经是惊恐疲惫的罗舒,没有能力再去多想,在修楚齐和马海提拉夫的帮助下,吃力地爬上橡皮筏。等三人都上了皮筏,修楚齐和罗舒对望了一眼,两人心里都表明了,对方都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切。机舱内被提前安放好的降落伞和橡皮筏,及时出现的这个名叫马海提拉夫的人,娴熟的控制飞机,准确快速找到降落伞和橡皮筏,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巧合。但在茫茫的大海上,一切只能悉听尊便了。
一会海上传来马达声,马海提拉夫拿出一只手电筒,向声音处打着闪光。一会一只小艇开了过来,接上三人后,小艇在黑暗的海面上,向前开去。没开出半个小时后,罗舒看见波涛翻滚的海面上,孤立地耸立着一块礁石。小艇距离礁石越来越近,礁石笔直地矗立在海面上,黢黑发亮。就在这时,有一只手从背后捂住罗舒的口鼻,一股清香充斥肺叶。罗舒脚下一软,晕了过去。小艇一会靠近了笔直高耸的礁石,那是一艘潜艇的船桥,艇面上已经有人在等候接应。修楚齐和罗舒被人抬着,弄进了潜艇。潜艇启动航行一段,开始下潜,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中。一会海面上波涛就荡平了航迹,皓月当空映在海面的波涛上,撒下一片片光斑。一群蓝鳍金枪鱼在光影中,追寻着猎物。
自从修楚齐和罗舒走后没多久,朴永植和金姬很快就被送回来。白燕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了太久,只希望能争取到两人回到地面的时间,就足够了。白燕详细地询问了金姬血样被采集的时间,据此推测dna检测出结果的时间,应在修楚齐他们到达地球之后,由此她就放心了。可前天在电视直播上,又见到了罗舒,宣讲星际移民法案。这让白燕的心里彻底懵了,难道他们很快就被找到,并被说服了,又开始为末日工作了?以她对修楚齐的了解,这不大可能。莫非他俩也被植入了人机接口,受人摆布了。白燕是顶级生命和神经医学的医学专家,她知道这种人机接口,不仅是人脑通过植入的芯片对物的控制,也可以是外部的信息通过芯片对大脑思维造成影响。
她前思后想了两天,还是决定联系地球命运共同体中方代表范宇辰的专线,向他求证,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范宇辰回答了她的疑问,并且告诉她见到了罗舒本人,没有什么异常。然后问起了秦伟主任记忆复活的情况。
“进展的不是很理想,脑部神经细胞死亡的过多,有些记忆无法提取。”
“能不能人工写入一些记忆,根据秦主任的履历,把他经历过的一些事件,直接用代码写入图灵程序里。”
“这样很危险,因为我们不知道一些履历在他大脑的底层记忆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人为写入搭建起的思维模式可能会与本人有重大偏差。”
“好吧,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关于秦主任的资料,你就尽管提吧。”范宇辰说完,结束了通话。
白燕一直在进行着一项重大的科研任务,思想再现。这是一项复制大脑思维的实验,直白地说,自愿者意外身亡后,大脑尚有神经活动的时候,提取脑部神经活动的电信号,通过解析复制编码,输入在一台特定的计算机里,重建大脑的思维活动。当然这只能是在生前签署了自愿协议,并经过家属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实施。秦伟生前非常支持这项实验,所以他带头签署了自愿协议。
白燕坐在图灵计算机前,看着杂乱无章的图形和字符,对着语音识别说:“您还记得我的声音吗?”图灵机的显示器上,画面快速闪动,但没有出现有效的字符。
“还记得您的名字吗?”显示器一阵闪烁后,出现了两个字“八一”。白燕异常兴奋,看来至少有一小部分的记忆,已经被图灵机捕获了。
白燕突然想到,用最近频繁出现的话题,来诱发记忆。于是她说道:“末日通告”。
显示器上出现了二个字“人心”。
罗舒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身边并没有丈夫修楚齐。她开始四处摸索,寻找修楚齐的身影。摸了一圈,发现小屋很小,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抽水马桶,什么也没有。罗舒心想,该不会是被关到什么监狱了吧。她轻轻敲着墙壁,希望能得到回应。可除了敲击的回音,没有任何声响。她努力回忆着晕倒之前的事情,飞机偏离航线,即将坠毁时出现的神秘男人,跳伞,夜黑月高的夜晚,温暖的海水,小艇,礁石。飞机的意外失事,仅仅是一次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是要害死第一批重返工作的丹尼人,还是针对他们两个。如果只是针对他们两个,就很好解释,因为他们身份又一次暴露了,有人需要他们无声无息地从地球上消失。可那个关键时刻出现的马海提拉夫,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在飞机舱内,提前放置了三具降落伞和救生艇,还有神秘的小船前来接应。莫非还有一股势力需要他们活着,而且是无声无息地活着,他们有什么价值呢?是因为末日通告吗?不太可能,这件事虽然关系重大,但只要想到,求证起来并不是很难。那就是因为修楚齐和他的时空自限参数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这个物理学参数很难通过理论计算得出,而且在月球她见识了它的威力。想到这,罗舒多少有一些宽心,只要他们有价值,就是安全的。可为什么那个无所不能的组织,想要他们无声无息地消失,不再对修楚齐感兴趣了呢?她突然想到了假冒自己的那个女人,一定是他们也造出了假的修楚齐,并且到了物质研究院里,拿到了修楚齐关于时空自限的资料。由此分析,解救并劫持他们的这些人,和要他们秘密消失的是那些人,是两伙人。
不知过了过久,屋里的灯光一点点亮了,亮度增加的很缓慢,这叫罗舒长时间暴露在黑暗中的眼睛,有了缓和的时间,使她感到很是舒服。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带着头巾的阿拉伯女子,推着一个小车。车上排满各种精致的食物,有鹰嘴豆泥,塔布勒沙律,沙威玛鸡肉卷,和骆驼酸奶。女子把车摆在床边,并未说话退到了门口,恭恭敬敬地看着罗舒,那意思你可以用餐了。罗舒望着她用英语说:“修楚齐在哪?”女子显然没有听见她说什么,面无表情地露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她。反正也是饿了,罗舒坐在床边吃了起来,她并不担心食物的安全,因为在这里要想害她,根本不用那么费劲。吃完女子推着车出去,罗舒要跟出去,这时一个身着长袍的男人拦住她,示意她回到房间。
“我要找我的丈夫!”罗舒冲男人喊道,男人没有回答她,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房门又开了,进来的是一阿拉伯位少年,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着拉伊仆头巾,怀里抱着一本书,书名《几何》。少年看着罗舒说:“你叫罗舒。”
罗舒很是惊讶,望着少年如湖水一般平静,又无法争辩的眼睛,回答道:“对,我就是罗舒。修楚齐在那?”
“跟我来吧。”少年说着,转身带罗舒出了房间。房间外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没有窗子,四壁布满了管线。走到甬道的尽头,少年推开一扇门,一片金色的光影从门缝投射出来,伴着莎草纸的香气,罗舒进了门。这是一间巨大的书房,两层高四周排满了书架,柔和的光从四处溢出,看不到光源,只是沐浴在灯光里。书架上的书籍有大量是用莎草纸制成,这是一种已经失传的造纸技术,相传是古代埃及人发明的,用尼罗河两岸生长的一种莎草,制作而成的纸张,这种纸张有着特别的香味。少年把她带到一排书架的沙发前,坐了下来,也叫罗舒坐下。一会有是女侍者捧着一把银壶,为他们倒上咖啡。
“修楚齐在那?”罗舒再次发问。
“在这里。”是修楚齐的声音,从一排书架的后边发出。罗舒急忙起身向书架后转去,只见修楚齐和一个身着长袍的阿拉伯男子,有说有笑地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