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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徽章,线条和图案有规则地变化,你说这是人为所造成的吗?”
“不像人力所谓,起码不是瓦西村民能做到的。”
“会有超自然的力量。”
“你怎么还相信这个。”
“以前在火星的时候,我从来不信有什么超自然力量。可自从到了地球,经历了地球飞离太阳系的事件,也不能不信。世上总有些事,是我们不能理解的。”
“对了,我到想起一件事,你的飞船上不是有解译ai嘛,把图案输入给它,看看它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简一一边给解译ai输入图形,一边说:“不会又是五线谱吧。”
如不其然,让简一说中了。一分钟后,解译ai给出一段五线谱,罗舒按照五线谱哼唱出一段优美的乐曲。
“这回你相信有超自然的力量了吧!”简一说:“这音乐你听出了什么?”
“一轮新月下,一对男女述说着即将离别的凄苦,和对对方的思念。”
“那或许是你的感受,我想到的是地球和火星相隔千百光年的距离,和席尔瓦说的永远也对不上茬的时间。”
“可不管怎么,这些天来超自然给我们的音乐,都是可以左右我们情绪影响我们思维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起码说明向我们送达音乐的那个智慧,或者按你说的超自然,是理解我们人类的。”罗舒若有所思地说:“我总有一种直觉,这不是什么超自然,这个智慧就是人类的智慧,和你我一样的智慧。”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完成可以大大方方给我们播放一段音乐。”
“也许音乐不是他的目的。”
“那他是想干什么?”
“也许有难言之隐。”
“他都已经这样厉害了,可以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制造出各种奇迹,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也许这正是我们所理解不了的地方。”
“等着看吧,总还会有我们理解不了的奇迹出现在这个世界。”
几天的平静,瓦西村再没有发现田地怪圈的怪事,就在人们将要把此事淡忘时,卡拉卡拉平原的麦田里又出现了怪圈。这次是三幅不同图案的麦田怪圈,瓦西村这下炸了锅,人们纷纷把这一现象和某种超自然的力量联系起来,一时间原始的宗教仪式又开始在村落流行起来。村民们搬出太阳系时代瓦西人的族徽和图腾,开始祭拜祖先和神灵,祈求上天保佑瓦西人,保佑即将收获的粮食。
一开始罗舒还想劝解大家,告诉大伙这世上没有超自然的力量。可瓦西族人根本听不进去,一如既往地每日重复着各种复杂繁琐的祭拜仪式。因为在他们看来,罗舒也对此事也是无解。既然科学也无能无力,那就不能不让神学来理解这个世界。人类一直就是这样,有时并不在乎理解的正确性,而是要有一个可以逻辑推定的自洽,度过心里的这道坎。
最后罗舒索性也不再劝解村民,而是埋头和简一一起认真分析了监控视屏,尽管她们一帧帧地查看了所有画面,可仍找不出任何可疑之处。麦田里的麦秆就像接到了某种指令,齐刷刷地按照一定规则倒下,组成了麦田怪圈。在麦秆倒下时,既没有风,也没有物体从麦田上空飞过,成片的麦秆就像度米诺骨牌一样依次倒下,然后形成了麦田怪圈。
简一疑惑地说:“这谁能解释的了?我只能相信这是超自然。”
“把图形输入给解译ai。”罗舒说。
“这回有会是什么样的乐谱?”简一一边说着,一边把图形输入给ai。
一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和上次的乐谱一致,而且三个不同的图形都是这一个乐谱。
“这是什么意思,它变幻了三个麦田怪圈,却给我们传达了同一首乐曲。”简一说:“莫非是在跟我们捉迷藏!”
“不,不,不。”罗舒不自觉中连说了三个“不”。
“什么意思?”简一问。
罗舒若有所思地说:“第一次,就是上一次玉米怪圈,就只有一幅图案,一个乐谱。这一次麦田怪圈,有三幅图,三个同样的乐谱········一件事说了三遍,他在强调什么?到底在强调什么呢?”
入夜晚风送走晚霞,徐徐清凉下一轮新月临空而泊,万千星辰横流天际,在时间的长河里泛起记忆的浪花。
罗舒望着天上的人造月亮,想起多年前和修楚齐就在此地仰望新月的情景。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把人打个措手不及。十几年过去了,都说是物是人非,可如今物非人非,只剩下回忆保存这各自时空的联系。
罗舒拿出竹笛,脑子里想着这几天出现的乐谱,不由自主地吹奏起来。清风拂过脸颊,舞动秀发,象爱人的手指贴近肌肤。房角的风铃在风中叮当作响,好似为竹笛配乐。恍惚间罗舒又回到那个太阳系时代的瓦西村,那个空气中飘满稻花香气的波巴树下,那个一轮新月的晚上。
罗舒凝神回忆这那段时光,渐渐放下了竹笛。可微风继续拥抱着她,撩动着她,风铃依旧在鸣奏着乐章。罗舒一惊,猛然间从回忆拉回到现实。风铃怎么会自己演奏呢?虽然她的风铃是按音阶高低排列的,但风怎么会精准地控制每一个风铃呢?罗舒瞬间感觉真的有超自然的力量存在,或许她的爱人已经化作风,化作无形的能量波。罗舒闭上眼睛,伸开双臂,张开手指,让风穿过十指,与风紧紧相扣。可风突然停住了,风铃也不再鸣奏。罗舒张开眼睛,望着星光流动的宇宙天河,或许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罗舒回到屋子,把刚才演奏的乐谱记录在纸上,打开加满乐谱的《康熙字典》。她看见字典的扉页上当年写下的那首诗词,字迹都已经模糊。她无意间突然想到到什么,那首八句的七言律诗一共56个字,而这首曲子也是56个小节,这是一种巧合吗?曲子是四四拍的,每个小节有四个音符,哆唻眯发嗦啦西七个阿拉伯数字,加上有时出现的两个半分音符相加,正好可以凑出四位阿拉伯数字。《康熙字典》有一种古老的检索方法叫四角号法,就是由四位阿拉伯数字组成的,这也是巧合吗?
罗舒想到这里,飞快地开始在字典上查询,结果让她大吃一惊。被检索出来的字,正是那首诗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是巧合吗?不!罗舒已经不再相信什么超自然,什么无巧不成书。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逼近真相,她把以往记录下的所有曲谱按这种方法,一个字一个字地检索出来。一个个鲜活跳动的文字呈现在眼前,那是爱人写给她的书信,那是隔着时空的情书。泪水一下子从罗舒的眼眶涌出,她的爱人修楚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