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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说的稀松平常,可不知为何,花颖总觉得脖子有点发凉,她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一步:“那倒是不必,举手之劳而已。王爷既然无恙,小女子便先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生怕柳倦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找自己算账,万一赖上自己可就不好了。
“何必如此着急,咱们找个茶楼,坐下好好谈谈。不知花小姐是如何发现本王的,有没有看见行凶者?”柳倦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果然,晋王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但是她也没做错什么,这是正当防卫,谁让他自己不带护卫了。
她才是受害者啊,怎么还成了畏畏缩缩的那一方了。
花颖把脸一横,一把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柳倦,冲他嚷嚷:“你堂堂晋王出门不带护卫,还喝得酩酊大醉,怪谁?”
她望了望自己被弄得皱皱巴巴的罗裙,沾了一堆泥土的绣鞋,气得不行。
昨晚就该绑了人就丢进河里去,千不该万不该还担心他的安危留在原地。
而且,昨晚担心他宿醉一宿会不舒服,花颖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睡了一夜,还一直在替他按摩头部,现在手还微微发酸。
只不过是怕他醒来多想,才在天擦亮时把他绑了放在树下。
又不是真的让他在树下睡了一夜。
怎么还怪人呢!
前几次见面,她都是恪守礼节举止端庄的,如今这气呼呼的模样倒是和幼时印象中的那个肉团子有几分相似了。
她幼时总是梳着两个圆圆的发包,长得也是圆鼓鼓的,荷包里整天都装满了零嘴,总是吃得两腮鼓鼓,像个小猪。
柳倦在花府的学堂读书时,花颖时常陪自己的几个哥哥来学堂。
小小的肉团子总坐在最后一排,用胖乎乎的小手握着毛笔在纸上胡乱涂鸦。
老师们带着他们读书时,她也有样学样摇头晃脑地跟着读,边读还边偷偷往自己嘴里塞零嘴,好几次都差点呛着,挥着小肉手软软糯糯地喊着哥哥给她拍拍。
再后来,他就被接进了宫里,然后又去了北疆。
这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幼时那么鲜活的人,也戴上了枷锁。
柳倦又想起了他自己北疆回来时,第一次在朱雀桥边与花颖相遇,她掀起车窗帘朝他一笑,灿若明火。他觉得,那样的她,才是真的她。
忆起往事,柳倦一时出神,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花颖头上的双刀髻。
多年不见,她的头发长了很多,梳起的发髻厚实,手感倒不如幼时松软了。
“你干什么!登徒子!”想起昨晚之事,花颖侧身躲了开来,一个巴掌拍在了柳倦的手背上。
柳倦失神的收回了手。
突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但是很快,他便清醒了过来,望着身旁正站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三人,他轻笑出声。
昨夜,确实是自己支走了身边的随从护卫,原就是想大醉一场,约莫是醉得厉害了又碰上了花颖。
看着这主仆三人的狼狈模样,他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也不打算再纠结此事了。
他朝花颖扬了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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