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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后,时轶卧倒在草地里,拨开眼前的杂草观看这追逐的戏码。追击者的车从他的眼前驶过,带起的尘土迷了他的眼。追击者也忽视了那皮卡的后车厢里少了一个人。
时轶看到他们离去,刚要起身,不远处又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他扶住巨石的手停在那里,却止不住的颤抖,心脏也是砰砰直跳,就怕那车上的人回头看到躲在巨石后面的自己。
车渐行渐远,危险的信号好像解除了,但又好像处处是危险,就像现在的自己逃脱的皮卡,下一次呢,下一次再碰到那样的人,大概跑都跑不脱了。
时轶靠着巨石缓缓坐下,心跳渐渐平息,浑身的伤痕时刻用疼痛提醒他,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激烈的逃脱战,随处可见的暴徒,熟悉的语言。这让时轶一时惘然,这些事物的冲击让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也让他开始明白,这里不是那里,不是他家在的地方。
山坡下,小道边。
一只黑色的靴子踩在一个老头的脸上,老头满脸血污。挤压变形的脸紧贴着地面,他抬着眼皮看着对面。
对面是他残疾的儿子,此时的青年很没出息的哭闹着,各种求饶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比他跟自己待在一起时说的都多。
呜呜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他想制止儿子这种行为,哪怕死也别丢了面。
“挺能跑啊,老犊子”光头摸了摸秃秃的脑袋,脚下踩的更用力了。
“刚在山顶,你老老实实的不好吗,非要跑,还他妈碰坏我的车。你知道老子的车多少钱吗。”光头扶着额头,很是为难。
“妈的,这是亏本买卖,阿昌跟雇主说,老子要加钱,不然他别想要回他的东西”光头对着一名手下大吼着。
看着光头的窘态,老头痴痴地笑着。他知道他栽了,活路自然是没有了。光头越不开心,他就越快乐。
听着脚底下的嗤笑,光头十分火大,他本就是个脾气急躁的人,老头的反应让他很是窝火,他踩的力气又加了几分,见效果不好,光头让手下把老人的儿子押到跟前,松开踩人的脚,转身对他儿子说道。
“你想活?”
年轻人听到这话,不停地点着头,仿佛这是他的救命符。
“行,我给你这个机会。”光头示意手下递过一把匕首,他把匕首递给青年。
“拿着它,我给你指两个地方,你捅下去,只要够狠,我就放你走。荒野太危险,善良的人活不久。”光头笑的很纯良,像是在教小孩子生存的道理。
青年颤颤巍巍地接过匕首,看着光头,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光头蹲在老头身旁,挥着手让手下稍微让让,给年轻人腾个地方。
“看着没,就捅这。机会给你了,中不中用就看你自己了。” 他在老人的后背点了点。
青年被光头的手下搀扶着往前, 被截断的双腿在地上拖行,刀却紧紧地攥在手里。老头看着被拖过来的儿子和他手里的匕首,默默地闭上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青年高举着匕首,望着父亲的后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妈的,快点,老子没时间看你磨蹭”光头一脚把青年踢翻。青年伏在父亲的背上大声哭泣着。
“妈的,浪费时间,一起办了。”光头失去耐心。
只听见几声枪响,鲜红的血液不断流淌进泥土中。
晚风有些凉,时轶被冻醒,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血液渗出。一个下午的休息,体力多少恢复了些,他扶着石壁慢慢站起,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浑浑噩噩,没有了早上的精气神。
他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步子迈得很小也很慢。一阵风吹过,时轶拽了拽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裹紧。月光盈盈,下山很短,走的却很久。
山脚下,时轶看着叠在地上的尸体,空荡荡的身体不停干呕,肠胃带来的绞痛让他半蹲下。
时轶目光有些呆滞,看着还能和自己扭打的活人,到了晚上就已经没了气息。他们想伤害他,他们又被别人杀害,这里可真残酷啊,残酷的像是恢复了动物的本性,猎杀、追逐、死亡。
片刻的发呆让时轶熟悉了血腥的味道,恶心的感觉减弱了很多。他去两人的尸体上摸索能用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凉了。他的手有点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把折叠刀,一个打火机,时轶擦拭掉上面的血迹,揣进兜里,转身离开。没走两步,他又回头望了望地上趴着的人,抿了抿嘴。
月光下的时轶衣着单薄,风吹过后,一身单衣紧贴身体,不少地方已经变成布条挂在那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叹了口气。这次是彻底离开了这座山。
风呼呼地吹,一个傻子少年在月下独行,饥饿和干渴疯狂地侵袭。
他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锈迹斑斑的车,他慢慢靠近,车停在这里应该很久了,车窗玻璃已经被敲碎,有些地方冒出绿芽。时轶用力的拽开车门,躺在后车座上,他要在这里度过一晚,相比较外面坚硬的路面,车里明显舒服的多,他裹紧衣服蜷缩起来,肚子里的咕咕声提醒他,要弄点食物了。
一夜很快过去,不知道是饿醒的,还是外面的鸟叫太吵。天刚微微亮,他就从车里起来了,身上有些水珠,他用嘴沾了些。
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叫起来,时轶决定去找些能吃的东西。
他离开了主干道,在草丛里穿梭,不敢把自己暴露在表面,等人高的茂密杂草丛给了他充足的安全感。
又过去了4个小时,时轶一无所获,脑袋也开始剧烈的疼痛,眼睛里满是白点在闪烁。长时间的缺水和饥饿让他昏昏沉沉,眼睛半眯着拨开草丛向前探索,忽然他停顿在那里,他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感,有水源。
时轶跌跌撞撞的跑向前,有水的附近多少能找到些吃的 。
昏暗的水流裹着奇怪的味道,时轶站在岸边目光直直的看着它。
他苦笑了下,这样的水,大概是不能喝的吧。他支撑着快要昏倒的身体,继续去寻找,寻找活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