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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柳村,一间破旧的茅屋里,由几块木板简单拼搭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此时的她,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头上是用洗的发白的衣服撕成的布条,简单的做了包扎,布条上还隐隐有红色的血迹渗出来。
床边半蹲着一个瘦瘦的年轻妇人,她的衣着破旧,甚至还打着补丁,但是洗的很干净。
此时的她温柔的脸上流露着自责与懊悔。
眼神直直的看着床上的小女孩,想碰又不敢碰,只敢呜咽的低语着。
“雪丫头,娘的雪儿,都怪娘,是娘对不起你,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好不好。”
“娘活干的再快点就好了,不生病就好了,这样,娘的雪儿是不是就不会躺在这了。”
“雪儿,你是不是累了,困了,想睡了,娘要是吵到你,你就跟娘说,好不好。”
“雪儿,你醒醒,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娘的雪儿最乖了,一定不忍心娘担心的。”
女人边擦眼角流出的泪珠,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时,一阵骂声,由院子里传来。
“老二家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饭,因为一个死丫头片子,你想饿死全家啊,你个不孝的玩意,老娘早晚让老二休了你。”
说话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她身材中等,个子有些矮,衣着虽然也有些旧,但是没有一个补丁。
看着这老太太穿着和面色,比屋里的两人看上去好太多。
屋里的妇人听到声音,条件反射般立刻站了起来,可能是起的太急,身子还晃了晃,差点没摔倒。
扶着东西站稳后,妇人看看床上的女孩,又往院子里瞅了瞅,转身小声对女孩说。
“雪儿,你乖乖睡,娘先去做饭,一会儿你一定要醒来,乖乖吃饭,好不好,娘偷偷给你蒸个鸡蛋糕,蒸的嫩嫩的,就给你一个人吃,好不好。”
要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回头说。
“咱们说好了啊,雪儿可不准耍赖,一定要快快醒来。”
说完,妇人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出了屋子,顺手还关上了房门。
“哭哭哭,你个丧门星,就知道哭,家里的好运道都要被你们给祸害了,呸,一个不值钱的贱丫头,有什么可哭的,赶快做饭去。”
年轻妇人没敢回话,快步往厨房走去,因为她知道,她要是回话,只会惹来婆婆更大声的谩骂。
看年轻妇人进了厨房,老太太瞪了眼她的背影,又不屑的看了眼茅草屋,啐了一口,骂了声晦气,扭身回了屋,嘭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这时,屋里的小女孩,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左右看了看,没人。
果然,娘的声音只是错觉,爹娘、哥哥、弟弟、妹妹不会原谅她的,死了都不会愿意再见她一面。
是她错了,大错特错,是她害了家里人,家里人不原谅她是对的。
她想起了临死前的场景,和白思思的话。
“柳如雪,你就是烂命一条,活该一辈子卑微到尘埃里,你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彦哥哥,你就该像条蛆一样死去,和你那恶心的家人一样去死。”
她当时听到白思思那么说她的家人,气愤地拼尽全力冲上去打她,可惜只打到她两巴掌,就被她旁边的下人拉开了。
当时的白思思被她的两巴掌给气疯了,怒吼着让下人把她打的奄奄一息,才挥退下人,跟她说了那番让她死都不甘心的话。
“柳如雪,你个贱人,不是打我吗,起来啊。”
当时的柳如雪饥寒交迫,打柳如雪那两巴掌已经用了她所有的力气,又被那些人一顿毒打。
现在的她浑身都在痛,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思思,甚至她感觉只要她一张嘴,血就会从嘴里涌出来。
白思思:“贱人,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这样会让我无比兴奋,你只配和只蛆一样趴在地上,你的样子和表情真让人畅快啊,哈哈哈~怎么想打我啊,别着急,我在告诉你点事情,会让你的表情比现在更生动,更愤怒,不用谢我。”
柳如雪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她侮辱她死去的家人更让人愤怒。
但是白思思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身体如同被烈火焚烧,心如同被万把刀在绞。
白思思:“你妹妹其实并没有走丢,而是被你奶奶卖去了青楼,我只不过暗示你奶,青楼给的银子多,人也不容易跑回来,没想到你奶奶真就那么丧心病狂,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柳如雪噗的喷出一口血,却也只说了个“你!”字。
白思思:“呵呵~这就吐血了,别着急呀,还有呢,你奶奶卖你妹妹的时候,被你那个死心眼的哥哥看见了,竟然追上去要抢人,青楼的人是那么好惹的,这不,被人家打的快没命了,抬回家没两天就死了,你奶跟你们说是你哥不小心惹上了流氓吧!”
柳如雪噗的又是一口血,那不是她奶,那是畜生。
白思思看着她,满脸报复后的快感,得意地说。
“柳如雪,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那是因为我当时躲在角落里看着啊,这么大快人心的时刻我怎么能不在呢。”
柳如雪此刻躺在地上,冬日里的雪冷,却不及她的心冷,虽浑身剧痛,也不及心里的痛半分。
但白思思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居高临下的看着痛苦的她继续说。
“你爹娘倒是护着你,让体弱的你在逃荒路上活了下来,但是自己却落下了病根,谁想到我放出一点消息,稍稍刺激那么一下下,他们就那么没了,这可怨不得我。”
柳如雪死死的盯着眼前人,眼里仿佛要喷出火一样,用尽全力咬着牙,愤恨的一字一顿的说。
“白、思、思,你、该、死!”
白思思:“呵呵~我该死?可我还活的好好的,还有彦哥哥护着,看看现在,这快死的不是我,是你。不过你可别这么快死,我还没说完呢,你现在死了多没意思。”
柳如雪再也说不出话了,只能用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思思,仿佛眼刀能把她凌迟一般。
白思思看着柳如雪这般,满意的继续说。
“还有你那个死心眼的弟弟,我只是说你在山边遇到危险了,谁想到他就傻傻的信了,一个人冲过去救你,最后被那帮逃荒的人抓走吃了。”
白思思突然蹲下看着柳如雪,娇笑着说。
“你知道吗?当时我就远远的看着,啧啧,真惨,连求救声都没发出来,就被剁成了一块一块,煮了吃了,可怜你还像个傻子一样找了这么多年。”
此时的柳如雪,甚至连瞪着白思思的心思都没有了,她的弟弟妹妹死了,死了!
她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找到走失的弟弟妹妹,结果白思思告诉她,弟弟妹妹早就死了,不!白思思是骗她的,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