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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恩卡老师从轮椅扶手中取出了一块平板，手指轻点间，一个名为embase（文献检索工具）的网站出现费心视线。
“这是类似柳叶刀的网站？”
“你说的那个是医学期刊。”卢恩卡老师指着搜索栏里名为戈黛娃赋活剂的产品，沉声道：“这款名为戈黛娃的药物，我在biosis previews（收录的文献偏重理论方法的研究）就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前东家还进行过几次天使投资。”
【前东家，老师上过班吗？】
卢恩卡看出了费心眼中的疑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款药品已经经过三次临床研究，得到的结果，令人振奋，可以说是能完全抑制阿尔兹海默症的药品。”
“完全抑制？”费心不由惊呼出声。
卢恩卡老师淡淡的点了点头“人类的大脑随着年龄的增长，脑组织会逐渐的退化，从而出现大脑的萎缩，我估计它们公司下一个方向，就是攻克脑萎缩的治疗。”
“但是这样药品估计很贵吧。”
手指轻划，卢恩卡点开了关于戈黛娃赋活剂的临床评估：“这是关于这款药品的临床评估，总共有三个疗程，治愈率相当高，但一次疗程，结合现在的货币汇率大概需要八位数。”
“八位数！”
“对，这还只是一个疗程。”
【氧化钙的，这也太贵了吧。】费心默默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提起手揉了揉自己两侧的太阳穴。
卢恩卡看出了费心的窘迫“其实除了这款戈黛娃赋活剂以外，药店能够买到的抗痴呆药物对于你妈的症状还是有效的。”
“但无法抑制，像这样的家族性阿尔兹海默症会一直持续不断的影响下去，甚至下一代。”
“不完全，但如果有阿尔茨海默病家族史，患病概率确实会比较高。”
对于费心所表现出的沮丧，卢恩卡安慰道：“别着急，我相信戈黛娃赋活剂，市售后的价格指定会降低不少。”
“我妈的睡眠时间还是太少了，如果当初我能更乖一点，她可能不用那么操心。”费心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轻叹了口气。
“需要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吗？”
“您老那个临摹画家的职业能赚多少？”
卢恩卡老师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幅画大概在一千欧左右。”
费心当即直起了身子“这么赚钱！”
卢恩卡老师看着费心恢复了精神，微笑道：“不过画一张要两三天。”
“那也不错啊！不过老师您的画工这么好，干嘛不去画自己原创的作品。”
“我还年轻，不着急，等老了再去画。而且作品是需要灵感的，那是一种无意识的兴妙感，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叫隔远至知。”
您老都奔六的人了也不算年轻了吧。费心自然没敢把这话讲出了，转而问道：“可是不去画的话，怎么会有灵感呢？”
卢恩卡老师知晓费心的意思，微笑着回答道：“所以我有在练习啊，我很期待那一刻的降临，不知道我能看到什么。”卢恩卡老师转动轮椅看向窗外，不知想起了谁。
“对了，你既然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我还是要回礼的。”卢恩卡推动轮椅，靠向一旁。
“哎呀！老师真的是太客气了，没必要、没必要。”费心又开始假客气起来。
卢恩卡老师看破不说破，只是笑着挑选起脚边画作。
“这张怎么样？”
沐浴在初晨中的海浪，波光粼粼。恍如船艏像的连霏随着画面飘动，古典而又充满年代的建筑占据了画面两侧，不远处还有一座屹立于海中海堡连接着拱形的桥梁。海边的人们登上小船，肩上扛着货物，人们簇拥着女王走下台阶，准备上船。
“洛兰克劳德的《示巴女王上船》？”
“喜欢吗？”
“相当不错，不过比起这幅，我觉得。”费心伸手从厚厚的画布中取出了一张。
“这幅更符合我。”
绚烂如火的金光从走廊的房间涌现，游廊的墙壁上挂满了别样生动的画作。晚霞穿过云帐，斑驳的余晖洒落在地。绿色的植被探出头来，穿过庭院，静静的靠在矮墙上聆听着人们的脚步。
卢恩卡看着费心的双眼，温文尔雅道：“眼光不错，这幅名为《圣坎普公墓》的作品是由高卢艺术家路易斯·雅克·曼德·达盖尔所创作的。他不仅是个画家，也是个发明家，达盖尔银版法就是他创作出来的，1839年8月19日高卢科学与艺术学院收购了摄影法的专利，并将它公布与世，宣告摄影的诞生。所以他也被称为摄影之父。”
“怪不得这画还会变色。”费心之所以对这幅画印象深刻，自然是因为这幅画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在较为明亮的午后，画中会展示出更多室内细节，而到了日落，油画也会随着光线的减少，展示出黄昏的模样。
费心麻溜的用气泡膜打包好画作，又用木框加固瓦楞纸箱。
“装的那么实诚，小心在路上被人抢。”老师调侃道。
“我相信我们国家的治安，而且我开摩托来的，不装好一点容易掉。”加固完，费心从老师家里拿出两根软尺，当做背带。
‘不小心’拿了老师一千欧画作的费心，自然没有离去，跑到厨房把带回来的脆皮五花切成肉片，打包放进了冰箱。
“老师，五花肉片给你放冰箱了，热热就能吃。”
“费心啊，你的好意老师心领了，但是十条脆皮五花肉是不是太多了？”卢恩卡老师手拿红豆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听到这话的费心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额——要不我带三条走，给老师您留七条。”
“不必，留三条就行，剩下带走，不过话说回来，束脩之礼不是送六样东西吗？”
费心转头看着一脸包容的老师，有些腼腆的说道：“莲子太苦了，我不想老师吃苦。”
说完，费心就有些害羞的背起《圣坎普公墓》，准备离开：“那老师我就先走了，老师辛苦。”
坐在轮椅上的卢恩卡老师看着侧身离开自己家的费心，久久不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