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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军官是个少校，萧放来领任务的时候见过两次，似乎是徐州驻军103团的参谋。
此刻他双手背在身后，挺立在一排站齐的几人面前训斥，“你们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前来海选，并参加考试，竟敢打架斗殴？我现在就上报名单，把你们几个的资格都取消！”
连凌墨那个死人脸都多了些紧张，萧放却先挺直腰杆把靴子磕得山响：“报告首长，我们几个，可不是打架斗殴！”
少校倏然将目光转来，不满地审视一番萧放：“我记得你……联合军cn临时编队里的合同兵；就算不是正规军，到底也为国效力有年头了，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当然懂。”萧放保持着军姿不慌不忙，“我们几个提前交卷的，就是讨论起第二轮测试来了……薛同学说是有可能是考大家腿脚工夫，这不凑一块大家切磋切磋。”
“对，切磋。”凌墨难得跟他统一口径。
少校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凌墨身上，最终把目光转向薛明余：“薛明余，是这么回事吗？”
“我……”
刚想张嘴来个恶人先告状，萧放却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对他道：“敢乱说话，老子追到你天边也要干死你！”
明明知道这就是威胁，可薛明余看到他刀子般的目光还是老老实实：“是切磋。”
“对对，就是切磋。”
老大都发话了，他的这些同伴更是答得神速，生怕被取消选拔资格。
“要是切磋的话，下手也太重了……还有，你们中间怎么有人还带枪？”台阶都修到脚边了，少校自然借坡下驴。
他是负责笔试这边秩序的总考官，现在刚第一场就出了打架事件，甚至有人还把枪偷带进考场，要是再弄出什么流血事件——那可就是断仕途的大事了。
双方人马就此和解少校也乐得开心，训了几句就让他们赶紧滚蛋：“提前交卷就可以离开了，回家等着复试通知就是！今天来笔试的人很多，少在这里停留影响秩序……”
事情就此被遮掩过去，萧放得意地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薛少爷，却给凌墨拽着离开了。
就在这两拨人互瞪着各自离开军营时，凌辅臣已到了办公楼的最高处。
合抱手肘，把目光从单视线落地窗扫向身旁脸黑如炭的薛翊：“我说老虎，你这可是偏心，给我家阿墨的是这个，你给你家的是真家伙啊。”
说话间，还对他晃了晃那把木制驳壳枪。
其实刚才薛明余和萧放凌墨发生口角的一开始，少校就打电话上报——但得到的命令是只要不死人，就让他们往死里打。
可谁都没想到薛明余居然掏了把枪出来，少校魂都吓飞了……打伤不算大事，但真要来个爆头事件，就凭那几个小祖宗的身份，他的前程可就全毁了。
赶紧带人，在出更大的事情前上去拉架。
“别胡说啊！我们老薛家，家教严着呐，”薛翊马上反咬一口，“当了首长就是不一样，这这么个狼崽子警卫给你家阿墨，从哪儿扒拉来的？”
见他也没纠结自家后人挨揍，凌辅臣也就转开了话题：“房日兔那事，我不是写进报告里了……”
“你是说，就是那小子？”薛翊咂舌，“好哇，一口气搞死那么多倭人，是条汉子！”
凌辅臣饶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怎么？”多年的相处经验，让薛翊感觉这里有事。
“都说是狼崽子了……呵呵，不管怎么说人是你的了。”
…………
回家路程无言，没成想凌墨居然又跟着他回到了下城区的住处。
“我说你这任务执行得也差不多了吧？赶紧回你那大豪斯别野去不行吗……非得跟我挤暖和。”
摔上门萧放就骂骂咧咧上了：一会儿说凌墨不仗义出手太慢，一会儿又骂薛明余混账以多欺少，连那几个狗仗人势的同伴都没放过，统统被问候祖宗。
“我这儿有药。”就那么坐在餐桌边等他发泄完毕，凌墨跟变魔术似得拿出个小瓶子。
“别，我这一点小伤，随便舔舔就好了。”萧放不领情，回身拉开柜子要拿里面的酒杯。
细长的手指握住他的肩，竟没用什么力气就将他按着坐下：“别动。”
塞瓶口的棉球触及额头的时候是清凉，紧随而来的刺痛萧放才意识到是那弹头的烧伤；
涌上来的火气被凌墨淡淡的瞳灭了半边：“我谢你了，没那多事的……”
仿佛是不大适应他的好意，萧放还是拿出瓶伏特加，在征求过同伴意见后只给自己满了杯：“听他们说话，仿佛还是旧识。”
“薛明余。”凌墨扫了他一眼，“北海舰队司令员薛翊最小的孙子。知道16年前的重阳事变吧，他祖父被调离徐州地下城的陆军。”
“什么重阳事变……我不知道。那时你我应该还小吧？跟你说了我萧放是个标准的九漏鱼，文化课的事别来。”萧放大大咧咧。
见着凌墨变了副脸色，他连忙补道：“不过我听明白了，跟你一样是军三代吧？一块参加选拔的；你看看还是没说错呗，里外里机甲学习班还就是给内部人办的，我就不信海军司令员的孙子不给他过。”
“要是他两个哥哥，我没说的。至于他，呵呵……”这张惯于淡漠的脸第一次露出了讽刺，“萧放，我现在认同你的道理；同时，我也明白祖父为何让我跟着你了。”
反倒是这死人脸不和自己抬杠，萧放有点不适应了：“你看我说啥？你凌少爷正经军校毕业，学问是比咱高，可社会上的事，你可就不如我了！”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种老毛子的烈性酒立刻上头：“自我记事，我就一个人在徐州地下城讨生活。这兵荒马乱的，人和人之间哪有什么文明可言，就算现在城里全面军管，也是你们上城区的安定，下城区靠的还是这个生存。”
说着，萧放握起拳头照着同伴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