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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闷热的初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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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一声,檀木盒子被丁熵锁进了刚托运到家的行李箱。

舅舅此时正提着一个装满衣服的篓子从房间出来。他看了一眼丁熵,满不在乎地说:“有脏衣服丢进来,给你一并洗了。一会儿记得晾一下。”

丁熵见他把衣服倒进洗衣机,问道:“舅你要出去?”

舅舅点头道:“公司有事,开个会。”

“那你去吧,我来洗。”丁熵站起身。

舅舅默然不语,应承下来,随后便去拿衣服。他的衣服是一件品质较好的“皮尔服”,由于西联的敌对身份,国内普遍都舍弃了西装礼服这一正式场合着装。这种尴尬的状况到维持到了2047年夏天,一位公共演讲家改良的中山装偶然间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这种服装结合了中山装的历史底蕴和主体特点,但在缀饰和外形线条上做了调整,这使得它具备了现代性,同时还具有可推广的礼仪基础。

“嗯……舅,你的公司这几年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马马虎虎,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一点。”舅舅漫不经心道。

“那挺好,我听说前年的物贷危机搞垮了不少企业,能挺过来的企业可都不简单。”

“你小子……拍什么马屁呢,现在的人,无非都是图个生计,干什么做什么都是自身利益考虑罢了。我之所以没有甩手走人,只是我不想放弃自己打拼起来的事业。手底下可还有那么多人要挣饭吃呢。”

“嘿嘿,您本来就有能力,谦虚啥。”丁熵调侃道。

舅舅低着头,没有说话,片刻后才披上上衣,开口道:“最近外面不安全,听说北军团又打了败仗,防线在收缩。对面的地下攻势不小,还有一些趁火打劫的小喽啰,你自己注意安全。”

丁熵把衣服塞进洗衣机,按下启动键,勉强地笑着,说:“这有什么,国外也没比这儿安分多少。我在那边也学过一些格斗技巧的。”

舅舅低下头,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折返回自己房间。稍后,他拿着一块手表走出来。看着丁熵,他说:“这个东西,给你的,戴好。”

丁熵有些惊讶:“舅,你拿这个干啥?我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用这个。”

由于眼镜移动终端的普及,现代中下阶层的普通人都能接触到智能眼镜。而又缘于民众近视率的飞涨,手表这一历史产物逐渐被大众淘汰,进而成为了上流人物身份的象征。

舅舅皱了皱眉头,说:“让你拿着就拿着,防身用的。”

丁熵睁大了眼睛。他接过手表,四周打量了一番,手表本身没什么特别,外表就是一块普通黑色石英表,不锈钢柔性表带,指针表盘,电池动力。右侧有一颗凸出的旋钮,同样朴实无华。

“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危险,把手抬高,闭上眼睛,按旁边那颗旋钮。理论上应该可以帮到你。”舅舅说。

丁熵笑了笑:“为什么要这样打开?舅你不觉得这姿势很奇怪吗?像奥特曼变身一样。”

舅舅白了他一眼,说:“哪儿来那么多话,我要走了,照看好你妈妈,我明天一早就回来。”

丁熵奇怪地问:“您今晚上不回来?不是有宵禁吗?”

舅舅无奈地说:“事出紧急,而且我们和相关部门有报备,宵禁以后我肯定是回不来的,我就在公司住。”

说完,舅舅把门阖上了。

丁熵坐下来,他现在有点害怕,有点彷徨,毕竟母亲的病竟使她失去了对自己儿子面貌的记忆。

选择回到这里,他就不得不思考如何与警惕着自己的母亲相处。

还有自己的任务。

还有那个……不太好的回忆中的人。

一团糟啊……丁熵心里感叹道。

他只能先打开眼镜上的邮箱,一封邮件浮现在镜片上,丁熵眼睛睁大,打开了邮件,一通密钥验证后,他看到了内容。

邮件写道:丁熵同志,新近归国,要务在于熟悉新环境和工作流程。相关文件已发送给你。两天后(即27日)陈明组长会带你整理相关档案并进行适应性工作,下一步任务:以学术交流名义赴敌占区锡市,在不暴露身份、不陷入危险的前提下协助调查欧阳清教授的生前轨迹,收集遗留物,带回组织。此密函仅一份,请自备笔记,祝任务顺利。

丁熵看到那个名字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欧阳清。

一名新西南联大的国宝级的物理学教授。

欧阳教授的死亡并非什么隐秘的事,相反,早在5月15号那天,诸多媒体都已经相继报道了欧阳教授的不幸遇难。正是这件轰动学界和国内外民众的消息的巨大影响力,使得远在国外的丁熵也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一噩耗。

再一次在书面上看到这个名字,丁熵心中不可能没有触动,因为这个名字曾经无数次在他心中留下过烙印。

他进入大学的第一年,面试他的考官,正是欧阳教授,一个健康、阳光而平和的中年人,说话时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

他大二那年,战事吃紧,欧阳教授作为国家紧急支援工程中的中心人才被调往中部作战中心。那一年他走前,他还带领学生发表了两项重点学术成果,据他物理系的朋友说,这些发现足以称为业内革命性的突破。

再往后,丁熵出国了,但还能零零星星在新闻平台上、在同学群中看见这个刚劲有力的名字,而教授也人如其名,有力地驱动着那台巨大机器中一个微小而重要的齿轮。

现在,不到十天前,这样一位时值壮年的、造诣高深的精英导师,就落叶一般倒在了西联临时监管所的病床上,走时脸上黯淡无光、形容枯槁。

丁熵不忍心看那张西联媒体长枪短炮下凄凉而悲壮的照片,他相信那些欧阳教授的学生更是不敢直视这样的惨状。同时,充斥在他们心底的一样东西却是同等强烈的:愤怒。

据情报,欧阳教授原本会在4月29号那天结束作战中心的短期工作,回到渝州的家中暂时休假。然而,车队在途中突遭不测,一支身份不明的雇佣兵袭击了车队,并劫走了欧阳教授,以及搜走了他随身携带的所有资料。

足足半个月,焦急的民众和作战中心没有等来解救成功的好消息,却等来了一张欧阳教授的讣告。

离奇的是,宣布死讯的西联中北政府给出的死因是:突发哮喘导致的呼吸性障碍。然而,尽管面对着国内甚至国外民众的质疑和声讨,西联政府似乎并没有歉疚之意,也没有要更改说法的意思。

简单说,这样的说法未免太敷衍,不足以掩盖其罪恶。

无论如何,丁熵一定要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拿回教授被劫走的东西,那一定是关乎战事研究的重要资料。

更何况,丁熵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一位优秀的前辈不明不白地牺牲在敌占区。

……

燥热的空气弥漫着每一间房间,每一栋屋子。在嘈杂不堪的蝉鸣声里,丁熵从床上睁开惺忪睡眼。清晨的阳光已经足够强烈地冲破了窗帘的抵挡,千丝万缕地透进昏暗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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