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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拉德妮听见门边尖利的声音时,脚步放慢了。
“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就是忍受不了那丫头!”鲁克雷齐亚在说阿拉德妮。
阿拉德妮停下脚步,平静地对手足无措的女仆说:“我想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肚子突然不舒服。你先去告诉家教我会迟到一会儿。”
“夫人!但是——”
“我向你保证,这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你只需传达我的话。”然后阿拉德妮取下戴着的一只珍珠耳环,放在女仆的围裙前兜里。这是她仅有的一对,但必要时她必须慷慨。“你必须保密今天听到和看到的一切,别告诉你的主人。现在去吧。”
女仆踌躇着,不知所措。但是一旦收下珍珠耳环,她就屈服了,离开了。阿拉德妮藏在走廊的一个方柱后,偷听绘画室里的谈话。
“又来了。怎么了收留阿拉德妮一开始不是你的主意吗。”
“那是过去,现在不同了!你根本不知道照顾那丫头有多难!”
红衣主教认为鲁克雷齐亚荒唐离谱。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安抚她的不满。“那我们该怎么告诉切萨雷伯爵每次大弥撒见到我,他都会略带暗示地提起这事。”
“他一开始就要伊莎贝拉!他永远也不会满足于阿拉德妮。你想想别的办法!你擅长这个!我再也忍受不了那丫头了。”
“如果你真的受不了她,我们可以推迟婚期,提前把她嫁给切萨雷伯爵。”
什么!
就在那时,阿拉德妮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声音。她吓了一跳,从门边移开,像无事发生似的走过绘画室。噪音的来源是清洁女仆——她们似乎并不觉得阿拉德妮可疑,只是行过时向她躬身致意。
唷险些被发现。想到嫁给切萨雷,阿拉德妮不寒而栗。她意识到单纯地低调行事是不够的。
照这个趋势,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阿拉德妮还是会被嫁给一个爱着她姐姐的男人,直到她因其野心和贪婪而被抛弃。
阿拉德妮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现在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阿拉德妮本能地知道,对于女儿伊莎贝拉,鲁克雷齐亚和红衣主教持不同态度。
对鲁克雷齐亚来说,伊莎贝拉是她的复制版——一个更完美更理想的版本。伊莎贝拉是鲁克雷齐亚的小公主。她珍视伊莎贝拉,只想给她最好的。
另一方面,红衣主教视伊莎贝拉为他最有价值的财产之一。红衣主教某种程度上也爱伊莎贝拉。他希望她快乐,度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仅此而已。
阿拉德妮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红衣主教是个冷血的人。仅仅想起他在她前世的所作所为,阿拉德妮就忍不住背后发凉。
血统良好的马被培育以赢得赛马,猎犬被培育以猎获猎物。在红衣主教眼中,他的女儿与马或猎犬无异。他视女儿为商品,需要卖出去以实现德玛尔家族的繁荣。
为了以高价卖出她们,红衣主教豪华地培养女儿。漂亮且有名的女儿可以换取土地、黄金、荣耀,甚至头衔。红衣主教对女儿是否喜欢丈夫毫不在意。他反对伊莎贝拉嫁给切萨雷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伊莎贝拉的价值高于切萨雷能提供的。
“我漂亮的女儿,你让我骄傲!你之所以高人一等,是因为你来自德玛尔家族!正因如此,你就是我的女儿!”红衣主教总是夸奖伊莎贝拉的外表、聪明和名声;他从不赞赏伊莎贝拉的努力或性情。
尽管如此,红衣主教宠爱伊莎贝拉,仅因为她与众不同。她是红衣主教最有价值的财产——确切地说,在他的红衣主教身份之后,她是他的第二大财产。其次是他心爱的赢得国王杯赛马的马,然后是他权杖上嵌着的大颗绿宝石。
而在更靠后的某个位置才是阿拉德妮。
红衣主教要用他最有价值的财产换取皇室血统——阿尔方索王子,这王国唯一的继承人。
如果父亲想让伊莎贝拉成为王后,因为她比我更有价值那么我所要做的就是变得比她更有价值。
阿拉德妮决定培养自己的容貌和名声。一旦她成为圣卡洛最杰出的淑女,她就是那个要嫁给阿尔方索王子的人。
如果爬不上去,我就拉她下来。
伊莎贝拉的银铃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他不喜欢身材臃肿的女人。他说你的乳房太大太松弛,像母牛。和你上床时,他脑子里想的都是我。我会成为王后。”
阿拉德妮不自觉地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部。伤害伊莎贝拉,她毫无愧疚。最优秀的女儿会被献给阿尔方索王子,次等的女儿会被献给切萨雷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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