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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菡出了门口,在游廊间慢悠悠的踱着步,后头坠了一长串的下人仆妇。
她们武将家素来没有那么多规矩,出门身后非得带三五个丫鬟并五六个仆妇,纵使嫁到了江家,也依旧保留着这样的习惯。
这一长串子侍女仆妇,是伺候身后的江杉星和江越椿的,准确来说,是照顾江越椿的。
她那个夫君啊,真真是整个江家最计较的男人了。
段玉函淡漠的瞥了眼身后的江越椿,他小脸微垂,额前几缕细碎的发丝乖巧的贴在脸颊上,柔顺、平和,虽说生的模样颇似他的生母,但性子,似乎也随了那女人,也就是荼姨娘,真真是,一脉相承成的怯懦。
好在这孩子不像她那个夫君,一向温顺乖巧,从来也不仗着姨娘得宠和她作对的,而是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后,怯生生的看着,索性她也不是刻薄的人,对绵顺随和的荼姨娘并没多少恶感,更别提难为他们了。
实在是,这孩子虽小小年纪,却心思敏感。
虽说江家并无嫡庶之分,但他自己倒是心知肚明,自觉低了他人一般,柔和的过头,不似个顽皮、泼劣的小子,倒像是个庶小姐了。
只是这整个硕大的江家,只独独他的夫君纳了妾,倒显得自己多拿捏不住夫君,平白低了妯娌间一道。
由此便不太乐意带他,更何况,江越椿本也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儿,一个庶出的孩子,竟还正经随了江家这一代的辈分,真叫她心生晦气之感。
哪会有女子真昏了头,把别人家的儿子视作亲生儿呢?她段玉函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儿子。
这样的念头只在段玉函心头转了一圈,倒也没再琢磨什么,她望着廊外的荷塘,其间有些疏朗的绿叶,微微出神。
江家对接回来的这个二小姐倒是看重,家中几个孩子都是上学的年岁,今日都叫停了课程,就是为了这次的认亲。至于老太太的意思,她的意思一向是代表江家大房的意思,代表着江池川的利益。
但是竟还未纳入族谱之中,就连正式的名字都未拟好,怎么看怎么不像心疼这个女儿的样子,倒像是放任自然了,姜姜姜姜的叫着。
在这样隐隐透着违和的情况下,如果江池川是这么个意思……那么,就是姜姜的同胞兄长江榆北在背后操作了,那孩子……颇为正派,想来是看不惯的,分毫之间,便会有结果的,叫舟尤再去探探大哥的口风就是了。
如今一时半刻的,还真难以想明白。段玉菡便将这些个琐事抛开,不再琢磨,反正也猜不透彻,何必多思。
不过姜姜这孩子颇投了自己的性子,怯生生的,只水汪汪的看着你,叫人心肠都软了三分,想到这里,段玉函幽怨的看了眼自己的腹部,叹息一声,嘀咕道,“还是姑娘娇俏可人啊。”。
……?
江杉星想起自己的一对龙凤胎弟妹,陷入了沉思。
这不是有一个妹妹了么?好么,看样子母亲喜欢的不只是女孩子,而是姜姜吧,江杉星嘴角抽了一下,颇有些无力的在心里吐槽道。
江越椿动了动脑袋,垂下的脸上也带着几分茫然。
啊?
另一边,齐觅走的快些,已然出了九曲回环的走廊,到了花园处,她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
虽说已嫁过来多年,但还是不习惯这样早起请安的规矩啊。
从前也没这么个规矩,在农家的时候。
母亲也是,耳根子太软了些,听着外头那些贵妇们叫媳妇怎么的话,竟也粗略的学了三分,只得皮毛。
人家的意思,这样那样的规矩是为了跟媳妇打擂台,因着要捏紧管家的权事,叫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从而乖巧服帖。而她呢却是为了跟自己那些朋友们有些话茬子,不至于干坐着。
况且管事的权力不是早就在大房手里了吗?这一出闹得。
但是从齐觅的角度来看,老夫人也并不怎么乐意见他们。齐觅略皱了皱眉,却又很快舒展开来。
老大家的叫她不满,不乐意见。
老二家的估计太过干巴巴的,她不会怎么恭维人,段玉菡却也不是擅语、会聊天的性子,和她聊不到一块儿。
至于自己……想到这里,段玉菡沉默了一瞬,老太太虽养出了这几个颇为渊博,通文习武的儿子,自己却是不怎么喜欢这些酸腐知识的,母亲倒是年轻的很,和几个孩子一般喜欢看话本,这才找回了几分书本间的趣味。
而她这个总爱说些酸话,摆弄文墨的媳妇,估计是阵阵叫她烦恼,却无法应对,没能拦下自己的那几次,只好拧着眉头,心里颇为沉重,双眼迷蒙,一脸呆滞的听着吧。
想到这里,齐觅柔和了神色,嘴角微微勾起。
可能,婆媳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子吧,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你,互相使个小绊子,这样长的一生,也就打打闹闹的过去了,但是倘若真遇到了什么危急存亡的大事了,却还是一致对外的,终归是一家人。
一旁的江临姝原本颇为心虚,自己方才又不小心暴露本性,还叫母亲来给自己善后了,真是不知道又要布置几篇抄书的惩罚了。
只是,想到姜姜一副被欺负到没有脾气的样子,江临姝一脸欲言又止,张了了好几次口,又没敢开口问。
真以为母亲是个书生的女儿的人就错了,她生的白净,一身书卷气,说话又如和风细雨的,却并非看起来这样娇弱似白花的。反正对付起自己,那就是拿捏!拿捏的死死的。况且就连祖母也……咳咳,不可这样揣摩长辈。
江临姝默默的收回了祖母如果听到了的话、会不太快活的想法。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她一定会这样子吹胡子瞪眼的,虽然祖母没有胡子,但是差不多啦。
见母亲面色柔和了些,江临姝眼睛一亮,小心的凑近母亲,揪着手帕,仰着头看向母亲,问出来心底的疑问。“母亲啊,为什么我觉得姜姜从前过的不太好啊?”
她总觉得……如果是母亲的话,一定晓得吧。
齐觅没好气的伸手,捣了女儿的额头一下,非常坚定的回道。“她一定不是在外头修养的,你望见姜姜手上的痕迹吗?娘从前也在乡下的,那分明就是藤条的痕迹,乡间有些人家轻贱女儿,倘若哦一个作不对,便会用藤条抽打,以此告诫。”
“倘若是养在山庄,又或是什么个寺庙清修,纵使恶奴欺主,又哪里敢做出这样显眼的痕迹,又不是被发派的罪人,总有回去的一天的。”
“这样的痕迹,一说明后头的人心底毫无忌惮,二是心思恶毒,蠢笨,实在不堪。”
江临姝点头,似是了然了,随即有些怀疑的说着,“难道……”
齐觅转头,颇有些认真的听着,难道姝儿今天开窍了?不可能吧,她眼中有些怀疑,这样想道。
“难道是画本子里的偷龙转凤的故事,两个少爷被心思恶劣、贪图荣华的农妇换了身份,自此天差地别,最后善良的姑娘,真少爷的心上人发现了一切,在被威胁、警告、掳走一系列操作之后,还是坚定的站了出来!揭穿了一切!”
“难道是这样的故事吗?!”
江临姝陷入神奇的幻想之中……竟没发觉母亲的神色从震惊,到嘴角抽搐,最后到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