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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只觉得世界上只剩下那一捆拖在地上的绳索，人在面临生死绝境时爆发出来的生存欲望是那样的强烈。
“你看，是雁塔！”
秦胜阳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仿佛中国人第一次看到长城那样激动。
孟舟突然将注意力从那捆救命的绳索上移开了，他忽然想起秦胜阳的许多话。
“俺爹是共和国战士，新疆兵团新城就是他建滴！“
”俺小时候最乐意去长安了，那里的姐姐票；漂亮，饭也好吃。”
就在孟舟的愣神的时候，秦胜阳的脚步忽然一错，而后朝着身后如同潮水一般的变异体冲了过去。
“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端起武器，两眼通红着朝着变异体扫射。
秦胜阳自杀性质的攻击为孟舟带来了生的缝隙，螺旋机上的辅助系统趁此机会接近了孟舟，而后机上的人员将他一把拉进了舱内。
“爬升！”
驾驶员的吼声中，螺旋机盘旋着飞向了高空。
孟舟依旧处于巨大的颤栗之中，虽然他并没有看到秦胜阳死去的那一幕，但他的心中已经感觉到了剧烈的刺痛。
有人在拍他的肩膀，而后往他的手臂上打了一针什么。
孟舟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模糊起来，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他并不甚熟悉秦胜阳，仅仅只是从交谈中了解了些只言片语。
孟舟想象着他的喜怒哀乐，想象着他短暂的人生。
“组织上决定为秦胜阳同志追加烈士！”
大校的全息影像前，人民军计划剩余的几十人神色肃穆。
孟舟麻木地听着上级的声音，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懊悔。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如果当时转身的是他，或许秦胜阳的生命会得以延续。
人民军计划是一个由中国国防军全权掌握的项目，因此几乎所有的事务都会在天山军区完成。
这里很冷，远远的就能看到巨大的雪山，秋天的五颜六色的落叶飘了一地，仿佛外面世界的悲剧与这里无关。
孟舟坐在山坡上，繁重的训练和各项政策思想考核并没有让他内心的愧疚消减半分，反而更加加重了他的愧疚。
后面他打听到了秦胜阳的更多细节，在秦胜阳参军的时候，家中就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原本他有一个恋人，但得知他毅然参加了人民军计划后便与他分开了。
在军队为秦胜阳设立的灵堂中，孟舟见到了他曾经的爱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有修养的女士，与秦胜阳给人的憨厚感觉截然不同。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只是安静地坐在人群中间听着军人们的低声哭泣。
在雪山下，孟舟骑马拦住了她。
“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说出这句话时，梦舟感到自己的心随着北风而刺痛。
本以为那女子会质问他些什么，或者干脆满不在乎地离开，可她却抬起头给了孟舟一个微笑：“你想多了，他是为了心中的家而死。”
孟舟知道他们相爱了很多年，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说法远比自己固执的感受更有说服力。
或许是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慌张，那女子·继续说到：“没有一颗强大的心，你成为不了计划中的那种人。”
这一夜，孟舟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索着那女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