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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冰眼眶含泪,仔细看才看出是宋青柠和宛晴,在看到她俩的架势便知道了来意,倔强的抬起头说道:“对,那些售卖的绣品不是我绣的,是我姐姐绣完,我拿出去售卖的。”
宋青柠听到林若冰承认自己买到的绣品皆是青楼女子所绣,顿时恼火,冲过去就要上前理论。
这时那位青楼女子把林若冰揽回身后说道:“两位公子,我妹妹若冰售卖的绣品确实为我所绣,但绣品绝非糊弄,都是我精心制作,如若两位公子因嫌弃我的身份,而有怨言,我可以退回我妹妹所售两位绣品的银两,还望两位公子不要为难我妹妹。”
因为宛晴二人女扮男装,这位青楼女子并未认出她们是女儿身。
林若冰听到自己姐姐要退回银两,委屈的眼泪滴滴落下。
“姐,你绣的绣品怎么了,你又不是怪人,更何况你绣的绣品工艺绝佳,就凭我们出身低微,就可以瞧不起人吗!即便没有好的出身又如何,我们行得正,做的端,那些绣品都是姐姐精心所绣,不敢有一些偏差,眼睛都要熬坏了,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她们凭什么随意辱骂我们,我不服。!”
林若冰越说越激动,女子赶紧拉住就要冲过去理论的林若冰。
这时一阵阵掌声响起,是宛晴。
她一边鼓掌一边走近林若冰姐妹二人。
“啪啪 啪说得好,这位姑娘的绣品在启城算得上是巧夺天工,能与之比较的少之又少,确实不应因身份而被唾弃,放心,你妹妹售卖我们的绣品姑娘无需赔偿。”
那女子听后欠了欠身给宛晴行礼:“多谢公子体恤,我妹妹不懂事刚才如有冒犯之处,还望两位公子海涵。”
见状宛晴便想上前将她扶起,但女子恐男女有别,向后稍退了一步,宛晴便知她误会自己和宋青柠为男儿身了。
“姑娘,莫要害怕,我们二人皆是女子,因要进到此地不得已才女扮男装。”宛晴解释道。
这女子有些不太相信转身回头看了看林若冰,林若冰随即点了点头。
女子看后摇头笑了笑说道:“原来两位跟小妹一样都是乔装打扮,我就说怎会有如此俊俏的公子”
随即便邀请宛晴二人落座。
宛晴见到这女子彬彬有礼与其他青楼女子气韵大不相同便疑惑问道:“这位姐姐,气质出众,且蕙质兰心,不像这烟花巷柳之人啊。”
女子听后露出了一丝苦笑,在抬眼时已是泪眼婆娑。
“我们林家曾在启城经营着一家最大的绣楼,名为“醉满霞”,我娘便是启城手艺最精湛的绣娘,因为我娘秀艺超群,又恰逢当年知府的小儿子即将满月,知府便下令让醉满霞为其子绣制一套百福麒麟被,于是我娘恐得罪知府大人,所以从选料到刺绣都是她亲力亲为,终于在知府儿子周岁宴前绣好了这百福被,宴会上众人皆夸百福被秀工精湛,麒麟活灵活现,是精品中的精品,知府大人也实在满意,可不知为何被中的婴孩却啼哭不止,知府觉查不对,便打开百福被查看,竟在棉絮中摸出一根绣花针,婴儿因用被包裹,而包裹被子时绣花针便会触及婴儿娇嫩的肌肤,才导致婴儿啼哭不止,知府因心疼自己的儿子,便说是我娘暗害,当场便下令查封了绣楼,将我娘打入了大牢,而后我爹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想以此来换取我娘的性命,谁知那知府的通判收下银两却并未办事,我娘还是被冤死在了狱中,我爹因接受不了我娘的死,在知府门外也撞柱而亡,从此便留下我和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可这世间对女子本就不公,留给女子的前路少之又少,而妹妹还年纪尚小,不能眼看着年幼的妹妹饿死,无法,我只有到这花月楼弹琴唱曲好让我和妹妹存活下来,父母为我取名为若清、妹妹若冰、便想寓意我们冰清玉洁、干干净净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我却有辱家门,步入风尘,如若不是怕我唯一的妹妹清冷孤苦,我早已自尽百回,又岂敢苟活于这世上。”
林若清说起曾经,已是满脸泪流,两姐妹拥抱痛哭。
宛晴听后很是同情二人,但是当今的封建社会对女子本就不公,前路险之又险,这让宛晴充满无力感。
而这时左耳边大力的抽泣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转头便看到宋青柠鼻涕眼泪横流,还伴着一声声的抽泣,直呼林若清身世坎坷,也没了刚进来时的嫌弃嘴脸。
宛晴打断她们的伤心问道:“那若冰妹妹售卖的绣品皆是若清姐姐绣的吗?”
林若清擦了擦眼泪,正了正神说道:“我自小跟在母亲身边,母亲也将刺绣工艺全都传授于我,我妹妹为了替我赎身便让我在空闲之余绣些绣品,她便在外售卖,只希望有一天能够将我在此脱困,昨日她说有人出价一百两想刺绣成衣,可我整日被妈妈强迫弹琴唱曲,像成衣这样复杂的样式,我恐在约定期限无法完成,便让若冰回绝了。”
“哦,怪不得我出价如此之高,都无法让你们动心,若清姐姐,你的刺绣工艺是继承了你母亲的衣钵,难道你就甘心让它就此埋没吗?我们一起想办法将你在此地赎身,而我正好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绣楼,等你离开此地后,我想将绣楼交付与你,不知你同不同意。”
宛晴是真的心疼她们姐妹俩的过往,也想尽自己所能去帮助这封建社会下的可怜女子,又逢林若清技艺精湛,正是自己想要找到合作伙伴,便言辞诚恳,想让她们加入。
林若清和林若冰互相看了看,竟双双起身,在宛晴面前跪下。
“小姐若能将我在此救出,便是我们姐妹的再造父母,出去还能安身立命继承母亲衣钵,我和妹妹此生必会以身相报,誓死跟随。”
宛晴见状赶紧将她二人扶起。
林若清起身后脸上又有了犯难之色。
“只是,将我在此赎出,恐不太容易,花月楼的妈妈出价之高,恐怕会故意刁难。”
“管她出多少钱,这钱本小姐出了!”
众人目光看去见宋青柠见她拍着胸脯流露出些许自豪。
“三千两!”
宛晴和宋青柠睁大双眼异口同声的问向对面的老鸨。
老鸨子摆了摆手中的丝帕满脸的不耐烦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三千两还是我折扣给你们的价格,媚儿姑娘在我这可是个红人,多少有钱的主认可豪掷千金也要听她一曲,我啊还不愿意赎给你们呢。(媚儿是林若清在花月楼的艺名)”这老鸨显然出高价是想敲她二人一笔。
进了青楼的姑娘,大多数都没有能够全身而退的,即便命好点,有人愿意替其赎身,也是榨干了全部身家,觉得毫无用处方才脱手。
老鸨见她二人没钱还想替人赎身,简直痴人说梦,便命人将她三人扔了出来。
就这样三人重重的摔在街道上,被摔得身上像要散架般,慢慢站起,嘴上嘶嘶的忍着疼,路人也指指点点的看着笑话。
慢慢缓过疼的宛晴质问宋青柠说道:“宋青柠你不是说无论多少钱,你都包了吗?刚才那老鸨子出了价钱,你怎么一声不吭了,害的我们被人扔出来”
宛晴一边掸身上的土一边没好气的向宋青柠发问。
“唯宛晴,你搞搞清楚,我是太尉的女儿,不是皇室的公主,“三千两啊”,我爹又不是贪官,哪来那么多钱。”
宋青柠深觉委屈,这么多钱,属实让她有些为难。
林若冰听到二人在此犯难,心想应是很难救姐姐出来,不免有些担忧,拉着宛晴的手哭着说道:“宛晴姐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姐姐出来,前些日子我听姐姐说那老鸨总是想让姐姐卖身赚钱,姐姐死不同意,但就是怕时间一久,那老鸨会因金钱迷了心窍,诱使什么招数诓骗姐姐,那我姐姐可真就毁了终生了!”
林若冰越说越急,连呼吸都快停止。
宛晴一听这还了得。
“看来若清姐姐的事,不能在耽搁,咱们回去各想办法筹钱,势必要把若清姐姐救出来,还有,若冰你跟我回唯品阁,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多少会有些危险,以后你和若清姐姐就跟我住在一起吧。”
林若冰听了宛晴的话,又是惊讶,又是感动,自从姐姐进了花月楼还从未有人如此关心于她,心底暗暗发誓要好好跟随宛晴,帮助她把唯品阁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