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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照片能看个什么鬼啊。”查尔斯有些无语,这么模糊就算了。而且还浑身被黑斗篷蒙的严严实实的,跟个鬼一样。
科影在这时候却说话了,和他的人一样,科影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仿佛三天没有睡过觉一样:“鹿台不是有所有人的信息库吗,难道没有对比结果吗?”
“有倒是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罗威的错觉,他觉得克拉克欲言又止的时候目光是看着他的,但当他抬头时,却发现克拉克一直盯着投影,没有异样。
克拉克脸上沟壑纵横,即使是面无表情,看向别人的时候也是一副凶相:“总之,这个人的对比结果不在任何一个数据库里,所以,这个人很可能是「老鼠」。”
罗威知道什么是「老鼠」。
幽都内不允许有自然人出生,一旦发现就必须由执行部处决,但是总有一些漏网之鱼。这些人因为是违规出生的,即使是长大了也没有幽都城的公民身份,只能在中央电脑监控之外的地方苟且偷生。
而且通常这种情况下出生的自然人得不到幽都的照顾和治疗,大部分都是有疾病或者残疾的。
阴暗处出生,且见不得光,所以他们被称为「老鼠」。
罗威一直不明白,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出生以后只能做一只下水道里生存的「老鼠」,为什么还要偷偷的生孩子,难道这不是对孩子的不负责吗?
在他的观念里,与其苟且偷生,不如遵守规则。
“幽都城里怎么还有「老鼠」?!”罗威左手边传来一个低沉阴郁的声音,他侧目看去,很难想象这是刚才不三不四的查尔斯。
只见他双手紧握成拳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整张脸的肌肉紧绷,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愤怒。
“好了查尔斯,我们知道你讨厌「老鼠」。你可以出手,但还不是现在。”克拉克打断了查尔斯,查尔斯浑身一僵,缓缓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重新恢复成了刚才轻佻的模样。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秘密,罗威心想。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办,对付这些「老鼠」。”埃丽双臂抱在胸前,那两团被挤得更加突出,不过在座的没一个会欣赏。她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抬起下巴指了指照片上模糊的身影。
科影也缓缓开口:“我们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这些「老鼠」,我们还要对付的是他们背后的组织。”
天堂鸟,这个名字被再度提起来。
罗威一直都坐的很端正,思考了一会儿,询问:“你们怎么知道是天堂鸟的组织?”根据资料,大概两年前,天堂鸟组织了一场针对鹿台的敢死行动,想要毁坏中央电脑的中枢系统,那是他们离中枢最近的一次。
但是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失败了,甚至失败的有些突然。所有的资料上都没有显示他们是怎么失败的,但是鹿台在最后一刻开启了防御系统并且进行了反击,天堂鸟自此销声匿迹。
自此两年间,整个幽都再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组织的消息。
“因为在爆炸的废墟里,我们发现了这个。”克拉克又调取了几组照片,看样子是爆炸之后机器人清理残骸的时候发现的。
之间钢铁架构的废墟当中,有一块空地,上面用鲜红的喷涂材料画了一朵花,这朵花柔软舒展,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
幽都是钢铁的堡垒,这里几乎没有绿色植物的存在,更不要说花朵了。但中央电脑却从古老的资料当中找到了这种花的寓意——
自由是至高无上的浪漫。
「为了人类的自由,背离银河,拥抱理想。」
刚好和天堂鸟的宗旨呼应起来,也就是说,天堂鸟的这个组织,其最终目的是为了追求人类的自由?
罗威体会不到,他作为鹿台的执行官,每天除了执行任务,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他可以自由穿梭在幽都的每一个角落,因为鹿台给了他们特殊权限。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克拉克说,“我们必须像一个办法,引出更多的组织成员。”他说着,目光里闪过晦暗的光芒。
“可以守株待兔。”埃丽挑眉建议道。
科影又垂下了目光,他是后勤部长,负责所有任务和活动的收尾工作以及物资后勤的保障,不需要他上前线,自然也就不需要他发表高见。
查尔斯伸出一根手指,绕着自己额前的头发:“我是不介意主动出击或者守株待兔,只要能够将天堂鸟组织完全抹杀,我都很乐意贡献力量。”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是罗威知道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略微沉吟一会儿,开口:“我的建议是,静观其变,然后暗地里加强布控。”
埃丽又从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红色的火苗舔舐上香烟,如同她的人一般火辣直白:“怎么个静观其变法,和我的守株待兔有什么不一样?”
罗威解释道:“他们这次得手,能够预计到我们的反应一定会严加防控和排查。短时间内对方肯定不会再有行动,不管我们是守株待兔还是主动出击,至少有一段时间我们都会一无所获。”
他机械右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发出有规律的声响:“所以,我们表面上稍微排查一下就行了,不要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浪费在这上面,静观其变的同时,我们需要在背地里加强监控和准备。只要他们再有动作,直接出击。”
他说完以后,会议室里沉默了几秒钟,查尔斯拉着椅子靠近他,伸手想要勾他的肩膀,被罗威躲了过去,但他并不介意,反而眉飞色舞:“好家伙,都传你是「柳叶刀」,能动手绝不说话,没想到你这不说话则已,说的可都是有价值的东西啊。”
罗威和克拉克对上眼神,再次感受到了克拉克眼睛里的打量和窥视,他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查尔斯的大呼小叫。
他根本不信这些人想不到,只是在等一个人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而已。
果然。
“既然执行部长提出的这个意见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罗威执行吧,其他人一定要全力配合,争取下一次一击必中。”克拉克在询问过大家都没有意见之后,就结束了这次会议。
罗威在众人之后,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
但在拐角处,他却被叫住了:“罗威,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