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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审讯过后，罗威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虽然审讯不是由他进行的，但即使是旁观，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还是让罗威都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而他身边的埃丽，却老神在在地吞云吐雾，透过单向玻璃看着这一切。
“难怪他们说你是蛇蝎美人。”罗威淡淡地评价。这个审讯室果真如他所想的一般，并不是常规的审讯场所，而是藏在审讯室背面的另一个地方。
暗红色的血迹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人混合而成的，各式各样恐怖的刑具无一不在冲击着人的意识，有一些甚至只在传说中古人类的历史里有记载。
罗威偏头看向正在掐灭烟头的埃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会是审查部的一把手。
埃丽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红唇勾起微微一笑：“好了，审查结束，塔隆后面会写报告的。等会儿估计又要开会了。”她丢开烟头，伸了个懒腰，玲珑有致的身躯和诱人的腰线缓缓舒展开。
“所以你的报告一直都是塔隆帮你写的？”罗威有些无语，曾经有几次他还真心实意地为埃丽的熬夜担忧，谁知道出力的根本就不是对方。埃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助理不就是这样用的吗？”
“……”
罗威想了想赫泰一脸认真的样子，摇摇头把这个想法赶了出去，他宁愿自己做完这些工作，也不想听赫泰喋喋不休地问他“长官这样可以吗”、“长官这个细节要不要写进去”、“长官我这样写对不对”……
果然货比货得扔，助理比助理气死人。
罗威正在感叹，鹿台的广播就响了起来，再次通知他们去开会。临走的时候，罗威又看了一眼审讯室里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违规者，即使是隔着厚重的墙壁，他鼻尖也似乎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
“哦哟哟，罗威部长这是怎么了，怎么也有黑眼圈出来了。”罗威刚闻到一股浓郁呛人的香水味，查尔斯的声音就到了跟前。查尔斯又换了一个妆容，抚摸着自己新做的美甲，简直比埃丽还像个女人。
查尔斯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罗威眼底淡淡的乌青，要知道罗威的作息一向养生到令人发指，从不熬夜，从不喝酒蹦迪，从不乱搞男女关系——虽然他没这个功能——但这些对查尔斯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所以今天看到罗威的黑眼圈，他才觉得更不可思议。
“噫？埃丽部长，你们俩一起来的，所以……”查尔斯戏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埃丽又点燃了一支烟，她向来烟不离手。
深深吸了一口以后，她才像是缓过来一样，淡淡瞥了查尔斯一眼，“怎么？查尔斯部长也想来看看我们的审讯室？”
查尔斯立马闪开：“倒也不必，我没那个爱好。”埃丽吐出一口烟雾，嗤笑一声。查尔斯半天没说话，大约是觉得有些尴尬，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凑过来，转移话题：“昨天那个违规案件，可是罗威部长第一次任务失败啊。”
他倒没别的意思，只是罗威参与的这么多案件当中，从来都没有失手的情况，但这一次，他却因为去晚了而让真正的违规者溜走。“也不知道鹿台那边是什么态度。”
查尔斯耸耸肩。罗威倒是没什么反应，这次的任务也不能算是失败，顶多就是费一点力气，后续工作比较繁琐罢了。
而且他去晚的原因……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会议室大门。埃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通讯：“塔隆把文件发过来了。”
数字月亮再一次变成了数字太阳，灿烂的光辉照亮着整个幽都的上层，钢铁森林在太阳的映照下重新开始呼吸。克拉克和科影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科影一如既往地沉默，克拉克的脸色却难看的要命。
似乎从罗威醒来以后，他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看到罗威进来，克拉克的阴鸷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他，就像是传说中那些食腐的秃鹫一般，恨不得生生从罗威身上剜下来一块肉。
罗威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目不斜视，直接和查尔斯一起落座，那神态简直不像是来参加会议，而是来参加宴会的。
克拉克的眸子眯了眯，在他的印象里，罗威一直都是中央电脑最好用的一把刀，从不多话，也从不质疑，鹿台交给他的任务他总能完美地完成。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威就变了，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对鹿台的任务也没有那么上心了。
一把刀，如果不好用了，要么就磨一磨，要么……
就换一把。
“文件在这里。”埃丽开了个头，她把塔隆发来的报告又发给克拉克，由克拉克操作投影到圆桌中央的虚拟屏上。报告写的非常简练，但所有的重点信息都标注出来了。
这个人的名字很普通，但让人注意的是，他的右侧肩胛上有一个红色的天堂鸟纹身。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直观天堂鸟的存在。
附带的照片里，红色的图案很小，只有拇指那么大，但展翅欲飞的形态却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皮肉的禁锢，飞向辽阔的天空。
大部分的审讯就是围绕这个纹身来的，不管问别的什么东西，这个人都会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一旦问到这个纹身，对方就像是哑巴了一样，一声不吭。就算所有刑讯手段都来了一遍，对方还是一句话都不肯交代。
嘴硬得可怕。
“就算他不交代，这个图案不就已经证明一切了吗？”查尔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浓烈的香水味飘到罗威这边，熏的人头脑发晕。
罗威揉了揉鼻子，皱眉道：“天堂鸟的成员会这么傻，把标识放在身上？指不定中央电脑巡逻的时候就发现了。”
埃丽弹了弹烟灰：“谁知道呢，如果没关系，他搞这种纹身干嘛。”她耸了耸肩，然后扯了扯嘴角，“反正他不交代，我们也只能根据这个证据结案，接下来就看查尔斯部长怎么审判咯。”
“我们判决部也是要讲证据和逻辑的好吗？你这个证据都不……”
查尔斯正半开玩笑地说话，但却被虚拟屏上突然出现的红字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