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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打击并未阻止人们的脚步,许多人只是在咒骂声中踏上征程,如果追得快,说不定还能加入他们的队伍。
雷朋带着攀玉芬第二天也收拾准备出发,他先是偷偷带着妻子来到一处废墟,掀开上方的建筑垃圾后露出了下方的宝物。
原来他早就有了逃跑的打算,为了这一天他每日努力搜寻,如果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偷偷藏在这里,如今已经聚了好多物资,谁也没发现。
这里面除了有一个指南针之外,竟还有一台手持型小型辐射检测仪,他们要上路,要安全到达目的地,这东西就相当有必要了。
夫妻俩一路辛苦赶路,避开可以检测到的危险区域,可选择的大都是些偏僻人迹罕至的地方,几乎找不到什么可以吃的食物,只好在路过城市的时候尽量收集多一些再节省食用。
战争、辐射、瘟疫、抢夺、暴乱。。。人类文明几乎消失殆尽,所有的一切将大部分人类变成了怪物,它们四脚朝地着爬行,眼珠全部蒙上一层灰白,伴着野兽般恐怖的嚎叫,不断打击每个正常人的心态。
这些怪物极瘦,人类数千年衍化出的高智商全然不见,全身皮肤惨白加之骨骼不正常地扭曲着,似乎是凭着动物的本能,饿了就去寻找死尸果腹。
雷朋和玉芬第一次遇上这些怪物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强烈的恶心感让人窒息,不过这些家伙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旁若无人地爬走了。
显然,它们对活物没有兴趣!
就这么走了三个月,鬼使神差般,雷朋和攀玉芬发现了“乐园”长征大部队,于是并未多想就加入了人群,自此无数苦难的人排着队朝前挪动脚步,队伍一直延伸至天边望不到头,这些人始终一言不发,佝偻着背,行走已成了他们毕生的目标。
从黑夜到白天,累了就坐在路边稍微休息一会,等补足体力再回到队伍之中,沿途总有撑不住倒下的,也没人搭手,周围人自觉地将尸体踢到一旁,不用担心,下一秒怪物会迅速走上前将死尸拖走。
在路上,雷朋总是反复问自己:“我们是否早已死去,如今一切只因身在地狱?”可是他从来得不到答案,渐渐他变得和所有人一样,丧失掉所有喜怒哀乐的情绪,只剩一具躯壳机械地往前走。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雷爷爷的记忆都相当模糊,他只能凭着后续发生的事拼拼凑凑,加上自己大胆的猜测去填满窟窿。
听说乐园建在沙漠中心,可大概这巨大的队伍里已没人关心,食物不剩多少,好在因为灰尘遮住了太阳,沙漠里面倒是不热。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队伍突然在某一时刻停了下来,似乎天空出现了许多飞机,周围开始跳下端着枪穿着奇怪制服的人类。
这长长的队伍被分成许多批,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自我意识,人们就这么被赶着推着带到其他地方。
雷爷爷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密闭空间,这中间的记忆就连零星也完全记不起来。
他胡乱去推面前的玻璃罩,头顶突然发出巨大的“滴滴”声,同时玻璃罩上弹出一串数值,他努力辨认也没看懂。
听到声音很快就走过来一个人,那人罩着厚厚的防护服,看了看数值又对着玻璃罩按了几下,“砰”得一声,盖子应声掀开。
一股怪怪的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面门,他身子虚弱但还是坐起身四处看,周围有好多同样的玻璃舱,睡满了人,不过这些人都只是睁着眼,既不说话也无意识,见他从舱中出来都没有向这里看上一眼。
匆匆而来的人没有理会他的询问,只是替他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后房间的门被打开,屋外候了两个人示意他跟着走。
花了半天的时间他才搞清楚状况,战争发生后,地球几乎毁掉一大半,各国政要统一达成休战协议,虽然世界被这些人毁得不成样子,可第一时间得救得也是他们。
为了全人类能够继续繁衍生息,每个大洲确实建了一座乐园,可是为了避免二次感染,所有受到辐射的幸存者都不被允许进入里面。
可是这些人又不能放任不管,于是政府挑选了几个海中小岛用以临时安置他们。
这些岛屿需要符合面积、天气、水文等硬性条件,最终选取出来的几座小岛因为本身就人烟稀少,因此战火并没有延续到那里。
虽是如此可在全球被灰尘覆盖的情况之下,这里也好不到哪儿去,政府只能在这些小岛上建造了一座座碉堡,存活下来的人类直接进入碉堡避难。
雷朋和妻子算是其中幸运的一批,经过检测他们体内的辐射量要轻一些,虽然也超过了正常范围,但勉强算在可控范围内。
在正常秩序被打乱的这一年半里,人类也在努力研究救治辐射病人的方法,这一领域的科技得到了飞速的发展,特别是一位叫做御彩博的科学家,他因此而发明了去辐射技术,也就是雷朋一开始醒来的那个玻璃舱。
不知道为什么,巨大的灾难将幸存者们变成了两种人,一种就是那些吃尸体的怪物,另一种则是他们这些仍然保留人类外形的“正常人”。
可是这些“正常人”的心理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没有感情,不知冷热,甚至没有感觉,去辐射化是一项非常痛苦的治疗经历,可是显然这些人感受不到。
偶尔会有像雷朋这样的幸运儿,在某一刻突然苏醒,意识回归本体,起初只是以为这些人陷入了集体的心理干扰,因此碉堡里还配备了专业的心理医师,苏醒过来的患者必须同时进行心理疏导,防止后续再次陷入虚无,毕竟在巨大的灾难发生后,人人都陷入了思想的怪圈。
攀玉芬就没有这么幸运,雷朋花了好些时间才找到她,幸好妻子和他一样来到了这座岛,可她始终陷入混沌之中无法醒来,不过也许这也算是种幸运,意识清醒后,去辐射治疗仍要继续进行,只要躺进仪器中,患者就得接受新一轮的折磨,几乎是深入骨髓的痛楚,并且一待就是20个小时。
这样的日子雷朋一过竟是三十年!
他常常因为治疗太过痛苦在舱里直接晕厥,被人叫醒后,还要回到自己房间吃饭与进食,那时往往是毫无食欲和睡意的。
可是为了妻子,他就这么努力撑下去,终于在20年后,攀玉芬醒了过来,彼时的去辐射技术已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基础治疗已经没有多大的疼痛感了,时间也从20个小时缩短到10个小时。
因为在碉堡内居住了30年,两夫妻索性就留了下来,当时御彩博的团队常年驻扎这座小岛,努力研究清除外界核辐射的最新技术,正需要大量人手。
很多人跟他们一样,将一辈子都交付给了碉堡,夫妻俩直到5年前身体实在吃不消,才想着回到外面看一看。
“待了30年,我都没有机会在小岛上面四处转转,也是到了最后一刻,才知道那座小岛的名字叫做“匣中岛”。”屋外印出夕阳的残影,一老一少竟聊到夜幕降临。
等等,这个名字让陈厉猛地一激灵,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