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父亲。。。【1 / 2】

睡觉。在我要求——不,命令——所有人离开我的病房后,我能做的只有试图入睡。根据护士说我状况已经好转。在我心里,这意味着也就这样了。

不,不是。我曾是人类,一个了解双方的灵魂,但现在不再是。我变成了两面的化身。我是机器;我失去了人性。我只能祈求入睡。但我的思想并不这么想。我一闭上眼,睡意来袭;就像有人关掉了灯又重新打开。

我睁开眼,站在祖父的车库里。金属被电钻刮擦的声音抚慰我的耳朵;这对我来说永远是催眠曲。2050年代的老旧齿轮相互碰撞。祖母的古董桃花心木座钟的嘀嗒声是这个老房子的音乐;尽管世界数字化便利,祖父还是拒绝扔掉它。

我的目光掠过我家族完好保留的复古房子,永远保持着二十一世纪初的氛围。一个月不在这房子,我已经开始想念它。就像思念居住其中的人一样。

&34;艾利亚,过来!&34;我父亲的声音传出。

我眯起眼睛,倾听我父亲的声音。他在客厅。他的影子从昏暗的灰色阳光中掠过。我的手指颤抖。梦本该这么逼真吗我从未有过这样生动的梦,这样——

&34;艾利亚,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别让我喊你第二遍。&34;

我扬起眉毛。这绝对是我父亲。严厉但充满爱意,他话语尾端总带着关怀。当然,听上去像我惹了麻烦,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而且也不可能,因为我已经是个成年人这只是个梦。

为了随这个梦的发展,我转身走出车库,进入房子。厨房模糊一片;被雾气和烟火遮盖,好像我不需要看清它。只有客厅、父亲的椅子和那座钟清晰可见。当我靠近时,我看到秒针正在走动。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父亲面向窗外。当他侧身看我时,我看见他手中的玻璃杯,装了一半,或者说只喝了一半。威士忌的气味撞入我的感官,我多么想和老爹喝一杯。他去世时我还是孩子。即使不是真的,这也可以是我的机会,不是吗

我指着玻璃杯然后指着桌上的酒瓶:&34;我可以吗&34;我问。

父亲扬起眉毛,困惑,但示意旁边空着的第二个玻璃杯。&34;为什么不呢。&34;他说。

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这种事发生过我忘记了吗不。我想我会记得的。无论如何,不想再浪费一秒钟,我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然后我看了看房间,担心维多利亚会看见我喝酒然后制止。但她不会这不是真的。

父亲抿了一小口,望着窗外:&34;世界要毁灭了,儿子。&34;他说。

甘醇的烈酒流下我的喉咙。我闭上眼,满足地叹气,但对父亲说的话并不满意。一旦威士忌进入我的胸腔,我看向他:&34;老新闻了,爸。&34;我说。

他嘴角扯起一丝坏笑。这就是我遗传他的地方。祖父总说我长得像母亲,但现在我盯着一面镜子。我们有着同样的棕色肤色,同样带金棕色调的眼睛。我抚摸自己的头发,感受着会和他一样的短波浪然后我记起了我做的手术。

这只是一个梦。

&34;你知道世界要毁灭的原因吗&34;他看着我:&34;除了明显的原因。&34;他向窗外比划,指出外面枯黄的草地和沙尘般的风。世界荒芜,被我们缺乏的臭氧层过滤后的烈日染色。

我叹气:&34;因为人类很糟糕&34;

&34;没错!&34;父亲用杯子指着我,然后喝完了酒。他没有把空杯子放在桌上,而是又倒满了。当他慢慢打开窗帘,外面刮起风,吹来死树叶时,我舔了舔嘴唇。

我嘟起嘴:&34;什么意思&34;

父亲放开窗帘,转身面对我。他的头歪向一边:&34;现在看不出来,但我们正在建造的仿生人,&34;他指向走廊尽头的车库,&34;才是这个星球所需的希望。一旦我们消失,它们就可以照看地球。&34;

它们我们我咬着腮帮内侧:&34;你是说人类死后,仿生人可以照看地球你这个意思吗&34;

&34;正是。&34;父亲指着我,然后喝了一口。

我喝不下去了。还拿着玻璃杯,我盯着他:&34;但祖父说——&34;

&34;他说的和我一样,艾利亚。你看——&34;他走过来,把胳膊搭在我肩上。他转过我们的身子,我们走进车库,机器运转的声音在那里回响。我环视四周,记起多年前工具的位置,但我看不见它们。只有一种遥远的嗡嗡声,就像祖父在工作,但我也看不见他。

这个梦本该意味某些事的。

&34;这是生命无穷的循环,对吧,艾利亚人类创造机器;机器照顾世界。人类毁灭世界;机器灭绝人类。&34;

我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父亲:&34;什么&34;

他大笑,他的五点阴影随着微笑上扬:&34;不是你想的那样阴暗。他们通过改善我们来根除我们。我们活不下去,直到变成他们。&34;

我后退,挣脱父亲的抓握:&34;我不想成为机器。&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