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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还有几道光芒闪过。
每个人都呆呆地沾站着，一动不动，等待着天降下来的惩罚。
红黑色的云朵像是一条条触手，伸下浩瀚的云端，把每一位闪着血红屏幕的人像揽孩子一样揽在怀里，接着又缩回云层之上。
待到赵峥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四周漆黑一片，还是静悄悄地，伸手不见五指，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都是黑色的。
“这是？”赵峥惊奇地看向自己的身躯，又伸出了手，昏暗的亮度下，仍然是一片黑暗，仿佛自己只是一个3d版的影子，存在于黑暗中见不得光亮的怪物。
“你好啊！”身旁，一个与自己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相同的黑影走了过来，“我是你忠实的观众，我是34号观众。”
“观众？就是标签社会里打分的观众。”
“对，就是我们。”
“我们？”赵峥疑惑地问。
“对，我们，从今往后你也是观众席上的一员了。”黑影笑道，然后递给赵峥一个菱形的仪器“你摸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把衣服解开，插入看一下自己的编号吧。”
就一团黑的东西，还有衣服。赵峥在心里吐槽。当然，吐槽归吐槽，先了解一下自身的处境才是好的。
摸到后颈处，手指黑色的肌肤可以感受到一股异样，像是一个接口，但因为皮肤的原因，自己手的触感比之前差上了许多感受并不是太真切。伸手接过仪器，仪器就像一个完美的八面体，与背后正四棱锥的孔洞正好吻合，稍微观察了一下，赵峥便把仪器放入后脑。
“滴，识别成功，观众125，欢迎你。
欢迎您来到标签塔，作为一个监测大众的裁判，作为一名打造完美世界的志愿者，作为被千挑万选出来的人类的希望，希望您能遵守契约，为人类的下一代奋斗。我，会一直看着你，祝福你。”
“125吗？这么高？”34号的观众显然很惊讶，“现在标签塔有372名观众，昨天新加了6名，现在共378名。而只有前50％的观众可以给予评分，也就是说你刚到这里就可以进行标签分的审判。”
“前50很难吗？再说，怎么还有6位？”
“很难，特别难，这样说吧，基本上新人都是从最后开始的，那时候就异常艰难，想上升几个名次都不容易。我混到我现在这一步，第34位，我用了近60年。而你，只需要最多20年就能达到我的位置，甚至高于我的位置。其他人的排名我不知道，我是来告诉你的。”
此时，同样的一幕幕在其他6名新加入者处出现，只不过他们没有这么高的排名，罢了。
……
走出逼仄的房间，昏暗的红色光芒下，赵峥看清了这一片地带的真实样貌：
黑与红交织的城堡上爬满了奇形怪状的生物，这种黑红不同于神裔的黑红，整个颜色比神裔的颜色暗淡许多。如果说神裔的红色是动脉里刚刚喷出的鲜红的血液，那这里更像是已经放在空气里氧化后的暗红色血液。
城堡内部，一个个黑影穿梭着，脚步匆匆。出门的正前方有一条回旋的楼梯，距离赵峥不远。楼梯的中央挂着吊灯，不过吊灯中亮的不是电灯泡，也不是蜡烛，而是一颗颗骷髅头骨，头骨上被开了一个规则的方形空洞，红色的火苗在其中闪现着，楼梯的阶梯也不是什么材料，而是人骨，甚至还可以看到几根骨头较短而被坚韧的筋连着。
左前方，一个黑色的影子恍然走了过来，轻轻地唤上一声：“赵峥？”
赵峥一愣，回头看去，也是一个黑影，声音略微比34号的轻柔一点，但音色改变了，加之朦胧的身形掩盖了身份，使得赵峥没认出这个是谁。
与此同时，和赵峥一起转过头去看黑影的不止赵峥，还有身边一群黑衣影子，他们停下了匆匆的脚步，也不说话，就一起围了上来。
跟在说话的黑影旁的另一个黑影感觉很尴尬，抱拳说道：“各位，是我疏忽了，我是124号，她是我带的，刚刚来到上面，还没有告诉她规矩。这是40枚紫甲眼球，请各位务必收下，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人群没有动，直到其中走出来一个人，接过124号手中的紫甲眼球，给边上的人每人分了两个，剩下十几个全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回头看了一眼赵峥，转身离去。
其他人也跟着散去。
124号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赵峥可以看见他发黑的脸色，与此同时124号转过去对刚刚的说话的黑影说：“190号，在标签塔不允许用之前的本名交流，之前的一切都属于之前，但未来属于现在。标签塔不再是你肆意玩闹的世界，这里只能活下来守规矩的观众。”
乖乖地点点头，274号的影子转过身，离开了此地。只是脚步有些蹒跚。
没有哭声，没有喊叫，没有纠缠。
赵峥像是认出了她，只有一个人会是这样温柔与恬静，他认识的只有一个人是这样温柔与恬静，不愿让别人担心。赵峥张了几次嘴，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
城堡外，艳阳天。
与蓝星一样的火热光芒炙烤着大地，就连花花草草都有些疲惫，耷拉着脑袋。
一个黑影匍匐在绿色的草地上，双手抱头，几次想站起身都没有成功。他的一旁还有另一个黑影，正蹲在黑色的草垛边，静静地看着他的挣扎，如果可以看到他的表情的话，绝对可以见到一个咧着大嘴，兴奋的表情。
也看够了，黑影收起笑容，拉起了地上的匍匐着的黑影，也不问他什么，拎着走进了城堡旁的一个大洞，门外的光亮伴随着大洞的闭合缓缓消失，黑色与压抑又将外面的曙光遮蔽下来，凝聚着一片黑沉沉的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