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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市长长的街道里，披着人皮的生灵精怪，有模有样的拿捏出人类的姿态，诡异的光线，喜悦的脸庞，像是某种欢庆的节日。
“我以为我到了人界。”
“人界和妖界最大的区别在哪？”余存假意好奇的问道。
“没有区别。”
梯形的高台上流淌着红黑色晶莹的液体，微微闪烁的光在人们脚下摇摆，高台周围环绕着一条危险迷人的蛇。婀娜多姿的人，刚健有力的人，自信满满的高昂头颅，展示着引以为傲的人皮。
“余存，把这个拿上。”麻雀嘴里叼起一根杨柳枝。
“这是什么？”
“用来画皮的，谁能画出一张让妖界众生灵都惊叹的人脸，谁就是人皮大赏的优胜者，这张人皮会被当作稀珍放在狐娘店里，没有足够多的妖币谁也拿不下。”
“画皮是在哪里画？”
“那里。”
原先的狐娘店此刻夷为平地，青绿色的草上是数不胜数的人皮，扭曲的平摊在草地上，生灵们拿起杨柳枝专心致志的轻点着。。
“你画的这张脸是从哪里看来的？”
“我在人界的书上看到过的绝世美人。”
“你怎么能确定她是人？”
“你们看我这张，是不是特别俊逸。”
“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个憨牛，少在这里吹牛，这张脸是我梦里见过的。”
“这张脸不是狐娘店里面的吗？”
狐娘弯下腰细看，“这就是我店里的，上次被兔子买了。”
“兔子？”灰狼不敢置信道。
“狼被兔子耍了，因为一张人皮。”草地上一阵笑声，灰狼无地自容的埋向地面。
“余存，你画的是谁？好美，好像天仙？”
“哎呦，这才是绝世美人。”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貌？”
余存身边顿时水泄不通，叽叽喳喳，闷闷作响，狐娘推开拥堵的生灵，惊叹道，“我画了一千年都没有画出这样的眼睛。”
“木头，你哪里来的灵感？能画出这样的美貌。”
姜英的脸贴在脸前，余存不好意思的向后一退，“这张脸是……”
“还用说吗？只有无尽的幻想才会造就出奇的作品。这一定是一张未曾存在过的脸，这样才能有无限遐想。”麻雀仰头自信道。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真的没有见过，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所以就是因为你的脑子空白，才会执着于所见之物。”
“是这样的吗？”
“我随便说说的。”
“这张脸可以不存在，但这双眼睛实在是与众不同，好像大道之眼，也就是人界所说的上帝之眼。”红狐娘沉浸在人皮里无法自拔，余存黑亮的双眸在一片青色里闪动。
“你们看我画的这张脸？”
众生灵望向麻雀，幼态的脸，双目尽显委屈，“这是一个小孩吗？麻雀你好这一口？”
麻雀顿住，低声道，“这是阿真，不过我好像忘了他长大后的样子。”
“你们这一批快把人皮穿上，准备上台了。”红狐娘手持红白相间的绒扇，欣喜的望向人皮大赏台。
“奏乐。”乌鸦大喊道。
兔子颤颤巍巍的蹦到红狐娘身边，“这奏乐二字听着不太喜庆。”
红狐娘捏起兔子耳朵，“妖界你要什么喜庆？诡异幽暗才与我们相配。”
“红狐娘，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妖界的存在就是一种祭奠。”红狐娘望向妖市尽头的妖界入口，眼中破碎的，流淌在心间，那是一段尘封的妖史。
“那人是谁，好似天仙下凡。”
“这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脸？”
人皮大赏台上，余存步步生花的展示着身上的人皮，台下赞叹声此起彼伏，麻雀像一个孩子一般依赖在余存身边，台上的二人紧靠，像是出自同一幅画的不同的两个存在，这幅画的名字叫什么？
“本届人皮大赏的优胜者是……”
乌鸦喷血掉落在人皮大赏台上，台下是恐惧的惊叫声，妖市的光线忽明忽暗，店铺的卖品随风散落，狂风吹起草地上七零八落的人皮，突来的黑风吞噬着妖市凌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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