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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在邦子的房里长住后,我立刻开始投入准备工作。首先,是回到我在主屋的房间,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搬过来。邦子的房间真的很小,虽然有一个衣柜,但没有充裕的空间存放多余杂物。
这个日式房间只有三张榻榻米大,绝大部分的空间又被唯一一件家具——被炉占据了。被炉的尺寸并不是很大,不过很明显,邦子睡觉时用的就是盖在被炉上的被子。除此之外,房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网络、没有有线电视,也没有dvd放映机。从这边的窗户望出去,能看见主屋那边我房间的窗子打开了,好像是我离家出走前忘记关的。
我又回去关窗户,顺便把几本书塞进袋子里,也随身带了妈妈的遗物——那条手帕。为了方便从邦子的房间进行监视,我把窗帘拉开。鞋子也不能丢在偏屋的大门口不管,所以我把它带进邦子的房间。
邦子站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又决定搬过来住的我。
“看来,你这里也没有铺被子的地方,那我也睡在被炉里好了。”
我说完后,邦子又像慢半拍一样面带歉意地向我点点头。明明没做错什么,但她的动作总是给人“非常抱歉”的印象。当人家开始和她讲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眉毛还有颜色偏淡的嘴唇就已经做出“对不起”的表情了。
我将生活必需品搬进这个狭窄的住所后,坐进被炉,喘了一口气,可是邦子依然像棵观赏植物一样站在角落里。我招手催促她过来坐着,她才万分紧张地跪坐下来。我告诉她:“随便坐就好了。”她才放弃了跪坐的姿势,像个机器人一样。
我故意说了一句:“我比你高贵。”她竟然没流露出半点儿怀疑的神色,迅速地点了一下头。
邦子的房间是个小小的正立方体,出入口的拉门在南面,拉门跟轨道磨合得不太好,有时拉到一半就卡住了,很不听话。房间的东面有个小小的、放杂物的地方,西面是光秃秃的墙壁,和入口正对的北面则开着一扇窗。被炉就在三张榻榻米大的房间中央,我占据了被炉的一边,背紧靠着西面的墙壁,从窗口观察外面的动静。当我坐进被炉的时候,窗台的高度刚好在我的脖子附近,我只要稍稍向左边探探头,就能观察到主屋里的情况,而且还能用红外线被炉暖脚。
房间的窗户是磨砂玻璃,若是紧紧关上就什么都看不到,要监视只好打开一条小缝,而十二月的寒风就从那个缝隙钻进了房里。不过,因为这扇窗的卡榫不太好,就算关上窗,外面的冷空气还是会从缝隙渗进来,所以窗户关不关上其实都无所谓。我向邦子解释:“我是为了观察主屋的动静才开窗子的,这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对吧?”
房间的主人一副“根本没那回事”的表情,理所当然地和我一起挨冻受苦。我忍不住想:这个人多和善啊!该不会是个傻瓜吧?
我穿上厚厚的衣服,整个人刚好夹在被炉和墙壁中间,等待家人回来。
我也不和邦子讲话,只听见寒风吹得窗框作响,被炉的温度调节器也不时发出声响,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着红外线增强时发出的嗡嗡声。可能是因为窗户所在的位置无法充分地接受到日照,所以房里有些潮湿,用了很久的灯管也微微泛黄,散发着微弱的光线。
我把整个身体靠着墙壁时,突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吱呀声,我吓了一跳,赶快重新坐好,当时,我甚至怀疑墙壁会被我靠出一个洞。在被炉里端坐的邦子见怪不怪地扬了一下头,以眼神向我示意,我觉得她的眼神似乎在对我说:“不要紧,经常会这样。”我也向她点了下头,回敬了一个眼神说:“这样啊,经常会这样啊!那你的日子过得真够苦呢!”至于她有没有领会到这些意思,我就不清楚了。
窗外隐约传来谈话的声音,我示意邦子安静地待着不许动,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脸探向窗边。
我从袋子里取出化妆用的小镜子,然后从缝隙伸出窗外。这面小镜子是朋友的姐姐送我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从镜子中可以看到菅原家的大门通往主屋的道路,遗憾的是看不到主屋的门,不过,现在这样也很不错了。大门旁车库的电动闸门正在关闭,几个人沿着石板路走向主屋,正是好久不见的爸爸他们。大家都冷得缩着肩膀,不过脸上满是快乐的表情,这个画面惹得我在心中暗骂:这些浑蛋!
佣人栗林拿着行李跟在后面,他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听说以前曾经营家用电器行,所以菅原家的一切电器产品都归他维修保养。
京子也在,走在路上的她身上裹着毛皮大衣。我拿着化妆镜的手已经被外面寒冷的空气冻得冰冷,只好放弃观察,把冻红的手指放在唇边呵气取暖。
“那个……小姐,我得出去迎接一下……”
邦子一边站起来,一边带着歉意对我说。
“好,你去吧!不过,我的事情你要保密哦!”
她点点头后便出去了。我望着放在被炉上的化妆镜,这才忽然发现,这个房间里连一面镜子都没有,当然,我也从来没见过邦子化妆。有一次,她甚至连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都没整理就出去工作,还带着一副犯困的表情。我当时在想,要是没有亲戚的关系,她怎么可
能在这里当佣人?
我从窗户缝隙观察着十米外的自己的房间,大家应该都已进入房子里,避开外面的寒风了吧!可是,京子一直没出现在我的房间,我很想知道主屋里的情况,但我现在人在这里,根本办不到。每当有人经过主屋的窗边,我都会紧张地观察他的动向,还要低下头免得被发现,这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我在这边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可是对方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偷窥,实在是件愉快的事。
忽然,我听到有人从偏屋的楼梯走上来,咯吱、咯吱,脚踏木板走上二楼的声响顺着天花板和墙壁传过来,我把头从窗边缩回来,屏住呼吸。这个房间的门没装锁,顺着楼梯走上来的人是邦子还好,如果是别人,突然打开房门的话,我的行踪就会完全败露。
不如藏进被炉里面吧!念头闪过后,我便开始扭动身体,打算钻到里面去,可是整个人被夹在被炉和墙壁中间,姿势十分滑稽,而且动弹不得,被炉的红色灯光还照射在我的脸上。
爬上楼梯的脚步声从邦子房间前面走了过去。我的身体因紧张而变得僵硬,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还忘了呼吸。脚步声进入了隔壁的房间,就是我身后那个和这里只隔着一面墙的房间。
“哎哟喂呀!”一个男人的声音隔着墙轻轻地传过来,那是佣人栗林。看样子,我背后的房间是他的。
没人打开这个房间的门,这让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我意识到绝对不能弄出半点儿声响,以免被栗林发觉。我悄悄地蠕动着身体,终于把身体从被炉和墙壁间解脱出来,当然,身上的厚衣服也帮了我大忙。没弄出声音来,绝不是因为我胖。没错,绝对不是那样的。
结果当天一直等到很晚,京子都没有进入我的房间。
到了晚饭时间,邦子还没回来,我又不能从她的小房间里走出去,只好继续挨饿。然后不停地在心里咒骂:臭家伙,就不会给我把晚饭端回来吗?
等臭家伙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一点了,她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副累到不行的神情。她打开门,看见坐在被炉里的我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带着点儿惊讶说:“噢,对。”
“你每天都忙到这么晚吗?”
邦子点点头。房里的灯自然没开,我一直盯着外面看,所以知道这个时候菅原家依然没睡的人,只有我和邦子两个。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吃的。”
邦子说完便要出去,我赶快制止她。
“这半天我一直坐着没动,难道你还要让我摄取卡路里吗?真是个不细心的人,我正在减肥呢!”
问她洗完澡没,她回答还没洗。偏屋里有个浴室供大家轮流使用,我打算待到半夜大家睡熟后再去洗澡。
“你先去吧!我还是等大家都睡了再去好了。”
邦子抱歉地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结果在她还没回来之前,我就先睡着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隔天中午了,盖在被炉上的被子还被我的口水弄湿了。糟了!错过了洗澡的时间,真是懊恼。
第二天,也就是二十三日,我依然待在邦子的房间里,看着自己房间的窗户。
我在被炉里坐了差不多一整天。当然,我把待在这里的原因告诉邦子后,她非常惊讶,我假装没看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在邦子的房间里用望远镜从一切可能的角度观察对面。由于害怕被人发现我在偏屋里,所以没办法从窗口探出身去察看。望远镜是我趁邦子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吩咐她买回来的。我把信用卡交给她,要她把望远镜买回来。她好像没用过信用卡,连接触信用卡也好像是第一次。
“呀!电话卡还能用来买东西吗?”
她当时这样说,一定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我们的喜好似乎也相差很多,让她买个零食回来,非得一一说清楚名字才行,否则就会买来那些老人才喜欢吃的点心。
“谁叫你买这些回来的!”
我气得一边大叫,一边把那些充满老人味的点心袋丢到她身上。
我还让邦子办了两部手机。这笔费用,我原本想从自己的账户上出,可是办手续的时候需要现金存折和印章。没办法,只好用她的存折和印章办手续,然后把钱从我的信用卡里转到她的存折里,真是麻烦。
两部手机,邦子用一个,我用一个,有了这两部手机,我就能窃听家中的谈话。邦子把通话状态的手机放进口袋,故作不经意地靠近说话的人们。本来我也考虑过安装窃听器,但又不想把阵仗搞得太大。手机就不同了,我不仅能听到一些谈话的片段,就算手机一直接通着,费用也不会太高。
从邦子的手机获得的信息以及从她听来的谈话推测,家人似乎认为我离家出走后,正在某个地方游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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