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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车怕是修不好了。”我顶着太阳在车头心虚地瞅了半天,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论。这事也确实怪我,原本开得虽然颠簸却没有大错,但是刚进临安,突然窜出一只母猪,我在惊吓之下猛打方向盘,径直撞到观光石上,车灯碎了不说,还再也打不着火了。
我们只能原地休息,等天黑了再上路,也就是说等晚上一起飞过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在,这车抛锚的地儿正处在群山中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倒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此时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我无奈地离开晒得滚烫的车头,寻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她非得去那禅源寺干嘛?”苏可紧挨着我坐了下来,他这一路都在不紧不慢地看着窗外,我还以为他啥事都不关心。
“没说。”我摇了摇头。
“居然连你也不说。”苏可啧啧了两声。
“我跟她认识也没多长时间,”我回道,“并不比你熟络。”
“不是时间的问题,你跟她可是一个物种,你知道同个物种得到识皿的概率有多低么?”苏可挑了挑眉看向我。
“那又怎么样?”我白了苏可一眼,概率再低有什么用,反正这识皿我早晚还得还给人家。
“你现在太小还不懂,等你活上几百年,彻底尝过孤独的滋味就会知道了。”从苏可嘴里说出这话,就是三岁长胡子,纯纯的小老样儿。
嘿,那还真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活不了几百年。我心中暗想,却不打算告诉苏可,一来是因为这事本就是我与晚晴的约定,没必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二来,苏可知道此事后,不管有意或是无心,肯定只会是怜悯,因为我看得出来,他打从骨子里就觉得永生是千年难求的机遇,就算永受孤独侵蚀也不愿放弃,可惜我与他并不同志。
苏可见我不回话,深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于是起身往路边走去。那一片原是农家田地,还能看出有石砌的田沿,但是现在已经长满了一人高的野草,其中还有不少白色的雏菊。
“又像孩子,又像老头,人活久了是不是都这么矛盾?”我看着苏可的身影,渐渐有些看不明白了。
“时间并不能带来改变,只有经历能。”晚晴应道。
经历?如果苏可的一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么快活,那晚晴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但我看了看晚晴冷静的脸庞,没敢问出口。
“啊”突然间,苏可传来了一阵惨叫声,消失在了草丛里。
“有情况!”我与晚晴连忙上前查看,却见苏可只是掉进了一个大坑之中,附近野草很密,不仔细看确实很难发现。
“自己能上来吧?”我伏身向苏可问道,这坑深也就两米左右,这小子爬上来肯定不成问题。
“能能能!”苏可一边应道,一边往上爬。
晚晴见是虚惊一场转身返回。
“咦,苏可你的坞蜓掉这边了。”我扭头的时候,看见一坨黑长的“铁链”盘旋,以为是苏可的坞蜓不小心落在此处,便伏身去捡。
“坞蜓?没有啊,还好好地在我腰上呢。”苏可回道。
“不是坞蜓?”那会是什么东西,我心下狐疑。此时我的手已经向那“铁链”伸了一半,而正当想缩回之时,那铁链居然突然活了一般,噌地一下腾空而起,像我扑来!
“什么东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玩意已经扑到我面前,张开大口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口腔组织,一股腐败酸臭的味道熏得我作呕。
突然,一颗半手大的石子蹭着我的脸颊飞过,直中它的大口,把它直接打入苏可所在的大坑。
“妈呀,什么玩意?”苏可见那铁链朝自己的方向坠来,连忙手脚并用地蹭地一下跳出大坑。
而晚晴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刚刚的石子就是她打出的。
“过分了,你就算要救向南,也不能刻意把东西往我这引啊?”苏可气急败坏地指责,却也不敢太大声。
“刚刚着急,没想那么多,不好意思。”晚晴冷冷地回道,径直走到坑边,只见刚刚被打入里面的竟然是条蛇!
说它是蛇吧,感觉也有点牵强,我从来都没见这种生物,它的表皮覆盖着一层铁屑,而内里却已经在腐烂。刚刚那石子将它的下巴打断,半挂着摇摇晃晃,里面的毒牙看着像是早就脱落了,只留下几个空落落的牙坑,而且它就算成这样了,还不停地张嘴,吐着残缺不全的舌信子。
“这,是什么东西?”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底下的生物。
“这是皿仆造成的新生物。”晚晴毫不留情地又掷出一颗更大的石头,直接将蛇头打烂。
“新生物?”我有些呆滞地看着晚晴,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挺可爱的小姑娘,下手怎么这么狠,我都还没看清楚呢,头就直接烂了。
“皿仆流出的体液,会导致地球上一些生物的变异。”晚晴回道。
“我不跟你说了么?我怀疑,周木在地下搞的都是这些玩意。”苏可附和道。
苏可的话让我回忆起在防空洞的恐怖叫声,还有那奇奇怪怪的果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走走,还是在大马路上安全。”我逃似地回到车上,说什么也不敢再下来,谁知道那一片野草里还躲着什么东西。
晚晴和苏可两人嫌车上热,依旧栖息在树荫下。
这一坐,直接到了晚上八九点,我们才起身进行最后一段行程。我不知晚晴给我的飞行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轻飘飘的一片贴在身上,竟然就直接让我整个人飘了起来,不过好在我并不用把控方向,那东西会自动跟在晚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