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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商千户也反应过来，这些箭雨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箭雨的目标多半就是自己。
重伤之下，商千户不敢停留，赶紧返回监牢。
噗嗤
“你、你~”
商千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早就躺在地上的尸体怎么又活了过来。
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堂堂千户就此消亡。
“千户大人，千户大人。”一名百户见监牢里没了声音赶忙冲了进去。
看见躺在地上的商千户，刘百户伸出食指放在其鼻前，嘴角微微上扬。
“商千户无调令调动兵马在先，杀马千户于知州府衙在后，如今率兵强闯军营释放死囚，屠杀我部将士，我部不得以下令放箭射杀死囚，商千户不幸中箭，后与死囚内斗而亡。”
······
“黄大人倒是让我一番好找啊。”
“哦，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猜到我在指挥使府，没想到竟让梁千户废了这么大功夫，看来是我的不是”黄福生坐在临水的茶亭里，眺望着湖光春色，看是去显得十分悠然。
“你明知道指挥使与我有大恩，你带我来到此处，难道就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
“梁千户右手剑不比商千户来的差，想要杀我，我黄某人纵使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活不到现在，既然梁千户不想杀我，那我也自然不会忽略这等助力。”黄福生走到梁千户身后，负手而立。
“至于为什么要让梁千户来这，自然是有道理的。”
黄福生话没说完一群担夫就挑着一个个箱子放在梁千户面前。
“千户大人不妨打开看看。”
梁千户打开一个箱子发现里面装满了雪花花的白银。
“怎么，黄大人想要用白银收买我吗，我想只要杀了你这些银子照样都是我的。”
黄福生摊开双手：“本大人为官以来不说两袖清风也是清正廉洁，朝廷给我月俸十六石折合市价俸银不过一千六百文这点钱拉到云州都不够买两斗米，怎么梁千户觉得我会有这么多钱吗。”
“至于这些钱是谁的，又是从哪里来的，想必梁千户心中比我清楚的多。”
“明人不说暗话，指挥使纵使对你有些情谊，这些年来你也算还尽了，何必一直惦挂着那等贪官。”
“如今我已收到消息蒙古已经攻下云州，不日就会南下，敢问梁大人，这城守还是不守。”
梁千户思绪万千，自己已经答应指挥使不日率军前往武州，如今指挥使尸骨未寒，自己若是答应黄福生这个杀害指挥使的凶手，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见指挥使大人。
自己若是不同意，寰州一共就剩下三个千户所，自己要带人离开，寰州还能剩下多少兵卒，蒙古大军打来，大魏山河破碎，又将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儿郎失去亲人。梁千户同样受不起良心上的谴责。不然黄福生绝对活不到现在。
“梁千户，这城守还是不守？”
“黄大人还请不要逼我。”
“守还是不守。”
“不要逼我。”
“守还是不守”
“不要逼我。”梁千户面对黄福生的咄咄相逼大喝一声：
“自古忠孝两难全，蒙古南下弃城而逃是为之不忠，不忠大魏君王，不忠大魏社稷，不忠大魏黎民，罪万死；”
“然，生我着父母，养我着都指挥使大人，虽是长官，犹若生父。生父枉死不能为其报仇已是万死，再违其遗命，罪万万死。”
“都指挥使这么多年来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残害多少无辜百姓，如今临战怯敌，欲遁逃武州，如此小人，你还要认他为父。”
“够了，池已浊秧焉为白莲乎，寰州军屯三成归卒，三成归马，三成归士大夫，指挥使唯占一成这能叫贪吗；流民失道，窥一隅又怎知其冤；总兵调令，拱卫武州，又怎言惧敌？”
“指挥使既死，就勿要玷污他老人家人间清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黄福生听完梁千户一番言论忽然大笑起来：“不可救药，不可救药，枉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少有的有识之士，没想到竟是一庸人！庸人！！庸人！！！”
“没错我就是一个庸人，天下之大又有几人敢说自己不是庸人，黄知州是大义之士，我不杀你。但大魏失道，社稷将颓，我也不会为其而战。寰州乃我生养之地，今弃之，大不义，留一臂于此，以宽我心。”
说着梁千户忽然左手挥剑剑花斗转之间斩断右臂，血流如柱，飞溅三尺，其人一声未响。
“我意已决，明日率部出城，前往武州。”
或是血柱疼，或是心如血。
男儿有泪不轻谈，如今两行清泪落肩来，
“你不杀我，不怕我杀了你？”黄福生喝着石桌上刚泡的茶汤平息内心的愤慨。
“请便。”梁千户面不改色，带人离去。
······
大魏历延康3年莺时既望，梁本忠率部出城，遭奸人袭杀，不幸身亡，知州黄福生紧急收束梁部兵马以防生乱，共击贼兵。
【杀十人为恶，杀百人为恶中恶；杀千人为熊，杀万人为熊中熊；杀一人为良乎？
--------《寰州之乱记评章说1》】
【予闻一物，有浊秧之朽，有新枝之貌，镜中两面尚且不同，况于人乎？问予何物，汝已见之。
--------《寰州之乱记评章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