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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川，“谁给你的圣旨？”
“当时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司礼监太监，他从勤政殿拿出的圣旨，上面还盖着皇上的玉玺。”
小六子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只求他放过自己的亲人，“淮王殿下，奴婢自知万死难辞其咎，愿以死谢罪，求淮王不要牵连奴婢的家人。”
十年前本就是该死之人，苟且偷生多活了十年，他也活够本了，只求不要连累家里人，灭九族，他死后都没脸见祖宗。
楚淮川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认为他在说谎，“说谎！不是，本王不信，不信！”
小六子摇着头有些无奈道，“淮王殿下，帝王向来心狠，否则又怎么能坐稳皇位，对危及皇位的人，即使是血亲之人，也会毫不留情，以绝后患，帝王之家没有亲情啊……奴婢亲眼看着皇后主动喝下毒酒身亡，皇后还留下血书以死明志，让奴婢们告诉皇上，妾以死谢罪，望皇上迎回太子尸首，五子乃皇上龙子，待他回京，务必善待之。”
楚淮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六子仰头弱弱地道出当年的秘密，“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皇后独揽大权，她的背后是徐国公府、十万徐家军，又执掌控鹤卫，太子又是那样聪慧过人，就连大臣们都担心将来大晟的江山易主改姓徐，多次进谏皇上废后。
自古以来就有杀母立子的先例，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这样的皇后哪个皇帝敢留她，即使那人是皇上的妻子也不例外。”
楚淮川面具下的额头青筋暴起，黑眸如同被无尽黑暗吞噬的绝望，深邃而空洞，额前的汗珠沿着颓废的脸颊滑落。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沿着指缝涌出，但他却似乎没有感觉，全身散发着一种失控的疯狂。
他欲将内心的痛楚倾泻而出，恨不得毁天灭地，包括自己。
十几年前，几大世家沆瀣一气，在朝堂上形成威胁皇权的文官集团，危及皇权，母后才不得不掌管控鹤卫打压世家，集中皇权。
他之前还怀疑是世家利用自己的身世攻讦诋毁母后，利用流言蜚语害死了她。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就能见到七年未见的母后。
他五岁时被人掳走当成杀手训练，每天都要在人群中互相厮杀，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活下来。
为了能活着回京，几次差点死了又从从尸体中爬起来，七年里只有厮杀。
他十二岁那年，母后派出的控鹤卫找到他，还没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在宫外听到皇后的丧钟。
他的父皇杀了母后！
哈哈哈！
他十年活得像行尸走肉，没有哪天不想复仇，原来仇人就是自己的血亲。
十年前，他拼命逃回京城，父皇在母后的灵堂前告诉他说，太子皇兄遇害身亡，惨死在敌军的铁蹄下，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替皇兄报仇。
大晟朝屡次受敌军侵扰，驱逐鞑虏一直是母后和太子皇兄的夙愿。
他为了给皇兄复仇，拼命习武，熟读兵书。
五年后，他在战场几乎要把鞑靼赶尽杀绝，后来才发现皇太子皇兄的死没那么简单。
太子兵败是因为朝廷出了内奸，布防图、行军路线图泄露。
世人都传皇上对皇后情深义重，还是王爷的皇上许诺只娶王妃徐昭宁一人，此事成了一段佳话。
十年蛰伏、五年征战，满身伤痕，尸山血海，尽数成了笑话。
他还记得五岁前，父皇、母后和太子皇兄在后花园一起嬉戏的场景，就像是普通老百姓温馨和谐的相处。
父皇还说只有他和太子皇兄才是他的儿子。
只有太子皇兄和他的名字里才带有皇子这一字辈的淮字。
其他皇子名字带玄字。
太子楚淮泽，寓意福泽万民。
他叫楚淮川，寓意海纳百川。
父子亲情，原来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不，应该说他这二十二年来就是个笑话。
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皇家无父子。
他早该明白的。
哈哈哈！
真是个笑话。
父皇杀了他的母后，还可能是策划太子战败身亡的幕后黑手。
楚淮川急火攻心，突然口吐鲜血，‘噗！’
“王爷，王爷……”
冥刀等人惊呼，赶忙接住他倒下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