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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自己的记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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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内提出多个假设并逐一推敲,把一个事件给挂到空白的地方。如果不同事件的既定假设在讨论后会互相冲突,进行新的联系分析并提出方案,决定各方案的可采用的程度,得出皆能接受的结论,随后推入下一事件的确认。

我们在如此反复地商讨间耗费了比以往战斗时还要多的精力。

这是在做些什么?

我是说我们在为一个个假说打抱不平吗?还是——某些假说背后代表的人及其群体呢?我们好几次关键争论都在某个人的某个关键处戛然而止,这似乎说明了我们中间一直存在着来自过去的巨大分歧。

它于彼时彼刻忽然爆发。

也于无声无息悄然熄灭。

无效的争论没有任何意义,唯有前进才能拨开迷雾。

为了能够尽量理解那些为了人类未来而战的人们所做的一切,逐步放下成见的我们将套路式的工作流程重复了很多很多次。

究竟重复了多少次?

我只记得,到了计划收尾阶段我的生活已变得混乱不堪。在那段时间里我困囿于各人的“真相”之中。

我的能力让我在计划开始的时候就收集完了一切细节,在不断论证中我也将隐藏的部分尽皆翻出,因而,细节之间存有的突兀差异向我冲刺猛撞,使我疼得比其他人更甚。

出现这般情况,前路未卜的新奇与害怕成了阻挡计划快速完成的拦路虎。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长时期跻身于此的我如脱尘世,又坠入深重。

迷失的自我支离破碎,仿佛我已不算是能有感觉的人类。

很可惜的是,就算到了这种地步,最后我们仍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

甚至没有结论——只有假说。

让深陷其中者去自救,跟让陷入沼泽的人拼命活动一样可怕。我在这个计划后深深了解到这一点。

和使用通感处理其他事务的我类似,负责整理完善的上级小组在两天后完成了后续的工作。在漫长的折磨时间后,受制于各位代表之间渐渐明晰的差异和冲突,投入计划的一切资源和精力被消磨殆尽。

好在小组的任务在我们共同努力下得以保全完成。

经历了这般自宇宙法庭破灭以来的最大危机,在这个计划中,我确信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能做的。

剩下的那部分要么实在踪迹难觅,要么根本没法补全——它们看来注定要在岁月的湍流中长眠了。

总结的档案最后直接上交的原件,并且没有附件。谁都不希望它还会有附件,连我都是这么想的。

计划宣布终结后,护卫空舰迅速送原件返回管理者们所在的母星。

大抵这份结果,连同着许多问题的答案以后和我们之间已不会再有联络了。

思绪至此,目光又落到信纸之上。

我有了个疑问。

为什么身在第二银河的苏雨仙她会关心这个?

在信的内容里,她并没有提到计划本身,只是旁敲侧击地给了我一个建议:

“你应该做一个自己的记录。”

这有必要吗?

我对此抱有疑问。

但是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必要性就已经确立了。

在她提醒我的同时,我的潜意识也敲了声不知何处而来的警报。

虽说决定了要去做些记录,但我仍需要厘清头绪才能做出下一步行动。

于是我给她写了封回信。

然而信件还没有送到她的手里,不安的预警便成为了现实。

第二天,一份紧急报告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打开空中投影,里面发生的事故让我决定采取行动。

大约31分钟前,本该运送到sht本部的存储器在途中被不明融洞捕获然后消失。存储器里有计划内得到的档案的一半——就是我们之前上交的那份档案的前半部分——另一半因为运输飞船还没有出发所以还在我们基地里。

出于保密性和安全性,护送的任务本应用坐标传送的形式完成,然而考虑到存储器中极大的信息密度和极高的精确度后,为了不影响文件本身,权衡各种运送方式的利弊后,管理者们还是选择了战舰护送飞船的古老方式来运输。

以一半的光速驱动的飞船也不比坐标传送慢多少。

我们不想惹太多麻烦,因此方式不限送走它就行。

看来有人获得了这个情报并且提前做好了埋伏——融洞,可以被复制的宇宙空间裂缝——这种规模的武器出现在这个时间和这种地方本身也蛮有意思的。

有人捣鬼的前提被运输飞船的碎片确认后,我下定决心做起了自己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