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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夏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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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衡县】

对轴时间:我、小武哥、小梦从家出发前三个小时。

夏历尝试在家里煮不同口味的茶叶蛋,现在正盯着手里的方糖瓶子沉默不语。我估计他应该是打算做甜一点的茶叶蛋?不过从他鼓起勇气品尝结果吐舌头的表现来看,刚刚多半是在担心会不会加糖过多。

狂风从半开半闭的窗户涌入,打了个寒噤的他去关窗。从窗户往外望去,下面一个行人也没有。天气不好,街面的光景都是这样,把窗户关紧,风便小了许多。

朝楼下瞥了一眼,夏历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拼命地透过眼镜从楼下一直望向天空。我通过他的眼往外望去,银色的晶体像雪花一样飘下。白得发亮的世界和我在学校时目击到的情况近乎一样,只是那时的白色异雪只不过是一瞬光华。

“杀戮的风暴几欲席卷四方大陆,万物的灵长被迫低下他的头颅。”电视机里的玄幻动画这么开头道。

在混乱的风云中,夏历似乎听见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它们仿佛在指引他找寻什么,但他恍惚间想去寻找,这些声音却又消失不见。所有的讯息犹如风中飞舞的枯叶蝶,在混乱的感觉中消失不见。

这时,他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喂,老妈,你有什么事吗?”夏历一边把手机通话外放,一边把桌子上的蛋壳收拾到垃圾桶里。

“儿子,我订的鸭脖快到了,你等会儿去楼下拿一下。”

“鸭脖,好,我知道了。”他把碗刷洗一下,就准备下楼。钥匙,手机,还有一点点钱——他好像还需要一些饮料。

在电梯里,夏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到了单元口,在有遮雨棚的楼梯口,四周在他眼里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遍地长满如杂草般的银色结晶体,它们那白色的碎末在空中如雪花肆意飘洒,而到了地面就如矿石般安插在地面上,并且开始逐渐生长。

夏历拍打自己的脸颊,再次说服自己现在可是南方的深春,不可能下雪,自己只是有了幻觉。为了让自己平静一点,他在楼下的自动售货机里快速买了一瓶雪碧,然后立刻来到近处一个人都没有的快递分拣中心。

空无一人的柱子间长满了银色的晶体,夏历的背后传来阵阵凉意。旁边不知为何翻倒了一辆快递小车,他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被脚底下的快递拦住去路。

捡起来一看,写的正是夏历自己的名字,他自己订的快递卡在了几个大包裹里。

费了点劲拿到东西后,夏历本想快点回家的,但是几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脸上。纵使他疾步快跑也没跑过这阵雨水,很快降雨就变得锐不可当。他只能在附近开了门但同样没人的小店前避雨。

雨水裹挟着银色的冰点,随着时光下坠,倏忽间转生为虚幻的迷烟,在世界的风暴面前摇曳,夏历在风雨中接受了幻觉。

在视线不明的远端,他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物体在缓慢移动。

盯着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夏历感受到了一种刺激性的恐惧,可是在巨大的雨幕面前,不太清楚状况的他并不打算移动位置。

与此同时,巨大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现在并不清楚这些声音意味着什么,只是能隐约分辨出螺旋桨的旋转声和引擎的推进声。这阵骚动声之中似乎还混有重型车辆那别致的声音。

“吼!”强烈的吼叫声冲击着这条街,雨水霎时间冲到了夏历的脸上,视线里那朦胧的庞然黑影中闪烁着血色的红光。他拎起快递袋看看有没有沾到雨水,确认没事以后慢慢朝家的方向移动。

此时,明明之前相距甚远的那团黑乎乎的物体竟然开始解体、扩散,一部分甚至朝着夏历直直地冲了过来。而夏历眼前的世界却被银色晶体形成的粘胶占领。

黏着物崩裂后,由银色的多边形晶体组成的透镜拼凑出一长链的凹面玻璃长廊。咔擦。刚刚结为一体的透镜砰然碎裂,碎片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带进了夏历的眼中,即使他的双手想护住眼睛也无济于事。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形下,他身后的街道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怪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夏历迅速往右侧跳过去。这世界在他的面前银光一闪,不可估计大小的龙翼将左边的空间扇破。转身的功夫,这样的庞然大物就出现在了身后的建筑群中,小区中心全部被巨龙压成饼干渣。

夏历往空旷处转移避难。顶着大雨跑出三条街,他才敢停下来回头确认着眼前怪物的存在。

那绝对是巨龙吧!

那绝对是不该出现在我们世界的东西吧!

好在对方似乎对夏历不屑一顾,脚底蠢蠢欲动的不明物体好像才是它的目标。而夏历在想方设法地躲开巨龙时,并没有注意到之前那团还很远的不明物体中间也全都是怪物——密密麻麻的成群人形变异体。

夏历毫无意外得震惊到呆滞。

这些又是什么怪物?看到似人非人又长得像瘟神的家伙们注意到他后疯狂奔来的样子,夏历纵使已经气喘吁吁也不敢再停下脚步。

他所在的位置再往前跑是县城中心,在这附近可以寻求某种心灵上的救援。

被变异体群注意到了,逃跑变得磕磕绊绊,夏历很快就被聚拢来的变异体逼到了侧面的菜市场小道里。在被破坏的大楼残片把小道封死前,他甩开了追逐他的变异体群。

刚脱狼穴,又入虎口。菜市场附近正巧有几个变异体在无目的地晃悠,夏历冲过来的动静一下子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它们冲了过来。

其中冲在最前方的是一个右额被冰蓝色疤痕覆盖的男性,他的双手像钻头一样朝夏历猛击过来,这个变异体身后还跟着不确定数量的变异体。身后已经无路可退,夏历朝着右边跑去。

跑到尽头,夏历才发现这里只有一道仅能侧着身才能顺利通过的细缝。他一咬牙双手抵住墙壁冲到了细缝的另一侧。他的手上一片血红,但已顾不了那么多。

细缝很窄,那群人形怪物应该没那么容易追上来。松了一口气的夏历回过头查看情况,却发现虽然有几个脑子不太好使的被挡在那一侧,可还有几个正在尝试攀爬过来。甚至,之前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变异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细缝向两边凿开。

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如同羊要逃出包围着它的狼群。

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夏历的电话响了。

“喂……”

拨通电话后,他拼命往空巷子里钻。沿途的敌人追不上他后逐渐放弃,被夏历依次甩开。这给了他一点逃生的希望,但就连这希望很快也如空中的游丝般脆弱崩断。在他穿过的一条条巷子里,爆炸、冰冻、切割等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是。

讲道理夏历的运动细胞也就那样,但在出现意外之前却总会做出动作恰到好处地规避掉伤害。如果这一切全是因为有命运之神的庇护,那他这运气是估计消耗阳寿换的,却也因此躲掉了好几次致命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算他已经这么拼命地跑路,他身后那个右额有疤痕的家伙仍然死追不放。夏历回头瞪了那家伙一眼,脚底却只能抹油跑路,一刻也不得停歇。

“夏历,你有听我说话吗?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那边似乎在悠哉游哉地办着某种派对似的娱乐活动,背景声十分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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