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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武德殿对决(上)
第二日清晨,文武百官临朝,满朝文武只有一半人算是老臣,经过上一次周阁老逼宫之事,朝廷也算一次大换血。如今权臣也只有左丞相游中远与左丞相于通海二人,天下兵马大元帅夏侯苍穹如今也只能充当元老。其余六部与二品大员,也都是新被任命,完全没有之前朝堂上的结党分派之说。
由于今日特殊,朝臣们都在武德殿外候着,等着那东阳倭寇东伯侯的到来,听宫廷宣旨太监叫唤才可入殿。朝臣们在武德殿门外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此事,就见那亡国之君东方明珠缓缓的向众人行来。
只见东伯侯昂首阔步、面带不屑之色缓缓走来,直至游中远跟前方才停下脚步。他定睛打量着眼前之人,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之意,随后抬手抱拳,朗声道:“游相啊,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真不知本侯今日是否还有命能活着走出这宫门,就烦请相爷您在陛下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啦!”
游中远听闻此言,赶忙低头躬身行礼,但从其肢体动作和神情之中不难看出,他似乎对东伯侯有所抵触。然而,在这般寒冷刺骨的天气之下,令人诧异的是,竟有一滴汗珠自游中远的额头悄然渗出,并顺着脸颊缓缓流淌而下。他略微沉吟片刻后,才压低声音,用略显低沉的嗓音回应道:“侯爷居然还记得下官游中远,实乃下官之荣幸。侯爷尽管放心便是,下官必定会竭尽全力!”如此简短的两句寒暄话语过后,两人便再无过多交流,而这番场景并未引起在场众人的特别关注。
恰在此时,只听得武德殿内传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呼喊声:“上朝—— 文武百官速速入宫觐见!”这喊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瞬间打破了原本沉寂的氛围。随着这声高呼响起,一众大臣们纷纷整理衣冠,神色肃穆地朝着武德殿鱼贯而入,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朝堂议事。
朝臣入殿,只见太子殿下早早的就与夏侯苍穹立在两旁,万岁也稳稳的坐在殿上。满朝文武跪拜,唯有东伯侯独立中央,众人起身之后,夏侯苍穹推着自己的轮子首先开口说道:“东伯侯,如今你已经是亡国之奴,是谁给你的勇气不跪拜当今圣上。”
还没等到东伯侯做出任何回应呢,只见王座之上的王上猛地一抬手,开口阻拦道:“老国丈啊,那些繁文缛节的礼数就算了吧。东伯侯,朕现在来问问你,传说中那万古森林所急需的天命石是不是就在你的手中?如果你能够乖乖地把这块石头交出来给朕,那么朕不仅可以赦免你们整个东方一族犯下的罪责,甚至连你的侯爵之位都可以继续为你保留下来!”
然而实际上,这位高高在上的王上根本就不清楚这天命石究竟是什么宝贝玩意儿,他仅仅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揣测和猜想——既然是万久久点名索要这东西,想必它定然是非同凡响、价值连城之物。
而当东伯侯听到王上说的这番话时,突然间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回荡在宫殿之中。片刻后,他才止住笑声,面色一正,仰着头对着王座高声喊道:“陛下啊陛下,您所说的那块石头确实就在本侯爷我的手上。但它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啊,它可是本侯用来保住性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拿出来,交给您呢?再说了,如果本侯真的傻乎乎地把这天命石交了出去,结果陛下您转头就不认账,违背诺言,非要对我们东方一族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到时候本侯岂不就成了全天下人茶余饭后的最大笑柄!”
一旁的右丞相于通海听到东伯侯所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猛地踏出一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东伯侯的鼻子,怒声喝道:“好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现如今你已然成为一条丧家之犬,居然还有胆量在此胡言乱语!王上乃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九五之尊,其金口一开便如同圣旨一般不可更改,岂容得下你这般肆意污蔑?说什么出尔反尔,简直是大逆不道!倘若你再敢口吐狂言,休怪本官立刻下令将你斩立决,让你的项上人头与身体分离开来!”
东伯侯缓缓转过身去,先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于通海那愤怒扭曲的面容,随后目光又落在了站在于通海身后的周玉郎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于丞相啊于丞相,如今的你可真是权势滔天、威震朝野啊!想当年周阁老在世之时,你虽也位高权重,但终究还是有所忌惮。然而自从周阁老驾鹤西去之后,你可谓是一手遮天,掌控着六部大权。若不是当今圣上英明神武,特意留下了周玉郎这位年轻有为的后生作为制衡,恐怕本侯都要误以为,万岁爷对阁下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呀。你仔细想想看,像周阁老这样逼宫造反之人,按常理早就该被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了。可他的儿子非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能够继续在这朝堂之上为官,甚至一路高升,坐到了刑部尚书此等一品大员的位置。你在朝中摸爬滚打也有数十年之久了,难道连这为君之道都看不明白吗?圣上之所以留下周玉郎,无非就是想要借此对阁下形成一种牵制和约束罢了。而你却浑然不觉,竟然还傻乎乎地跑出来向圣上表忠心,实在是可笑之极啊!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东伯侯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久久不散。
王上静静地坐在龙椅之上,面沉似水,对于东伯侯在朝堂上的胡言乱语,竟然没有丝毫的阻拦之意。众人皆感到诧异不已,但仔细想来,或许只有在东伯侯这般肆无忌惮地挑拨离间之时,方能看清楚此时此刻朝中的臣子们究竟是否心口如一。
就在这时,只见右丞相于通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竟发出了几声轻笑。随后,他猛地提高音量,大声喝止道:“东方明珠啊东方明珠,你口中所讲的那些个权衡之术,依我看呐,也不过是能在那东阳倭国流行罢了。咱们当今圣上可是英明神武的一代明君圣主,又岂是你这样一个小小的亡国之奴能够领悟得了的!休要在此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本相侍奉陛下已有二十余个春秋,怎会被你这宵小之辈轻易挑拨!”说罢,于通海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东伯侯,眼中满是威严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