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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季远已经快小学毕业了,秦弦也上一年级了。zicuixuan
林秋亭最近总是在咳嗽,她咳得很厉害,不分昼夜地咳,时常还伴随着气喘。
季远发现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人也憔悴了许多。
林秋亭去镇上的卫生院里拿了点感冒药,吃了才好了些。
然而感冒药吃了过不了多久她又会咳嗽,有时候还伴随着发烧。
季远发现她的状况有点不对,于是叫她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林秋亭也没当回事,直到不久后,她开始流鼻血了。
那天她正在地里锄草,季远带着秦弦在地里给她帮忙,突然就看见她流鼻血了。
这一次鼻血流得来势汹汹,半个小时后才堪堪止住,季远担忧地看着她说:“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应该是上火了。”林秋亭仰着头说:“没事。”
这次流鼻血后不久,林秋亭又开始流鼻血了,人也越来越疲乏,时常生病咳嗽。
林秋亭自己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去季远大伯家里交代了几句,说自己要出门几天,让他们帮自己看两天孩子。
季远想带着秦弦跟着她一起去,被林秋亭拒绝了,临走前她嘱咐秦弦要听哥哥的话,妈妈过两天就回来。
秦弦已经经历过一次林秋亭不在家里,没有多大的反抗情绪,只是在林秋亭走的第一天晚上哭了一次。
一个星期后林秋亭回来了,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场小雪。
这是季远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下雪,头皮屑一样细碎的雪花从天上飘下来,一落到地上就化了,被碾进了湿漉漉的淤泥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好看的。
这一场雪除了冷之外,基本上没给季远和秦弦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季远发现从医院后回来的林秋亭彻底不说话了,她每天都在发呆,有时候坐着,有时候站着,甚至是吃饭的时候都会走一会儿神。
但更多的时候她是在看着季远和秦弦,她常常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仿佛迫切地想把他们的模样烙在她的脑子里。
她还是经常咳嗽,经常发烧,经常流鼻血,人越来越瘦,脸色越来越差。
季远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心疼,想关心她一下。
尽管季远不愿意承认,但他不能否认的是,自己内心深处早就把她当成了妈。
毕竟季远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自己的妈,林秋亭的出现完全诠释了妈妈的角色。
尽管原本就话不多的她在父亲去世后越发的不苟言笑,有时候甚至有些严肃。
特别是在他犯错的时候,她甚至能在无声无息中让季远感受到她的怒火,从而让他对她产生恐惧。
但季远不得不承认林秋亭待他是好的,起码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偶尔看自己的眼神中透出的那一点温柔。
可妈妈两个字话到嘴边,他还是转了个弯:“你的病怎么样了?”
正在发呆的林秋亭一怔,旋即回过神来,她扬了扬嘴角,露出了两年来第一个笑容:“没什么。”
这个笑容温柔极了,是季远从来没见过的怜爱和不舍,就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季远的脸颊,拂去了冰冷刺骨的寒意。
以至于季远把这个温柔的笑容记住了一辈子,每每在寒冷的冬夜里,季远总会不时地想起这个冬天,想起这个笑容。
天一冷下来日子就过得飞快,这场雪下了不久,就迎来了元旦,元旦一过没几天,他们就放寒假了,放了寒假后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自从林秋亭从医院回来以后,她就越来越疲惫,也越来越怕冷。
她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睡醒后就开始发呆,等季远和秦弦回家的时候,她就把所有的时间用来看季远和秦弦。
咳嗽仿佛嵌进了她的身体里,也嵌进了这个家里。
基本上每一天,季远跟秦弦回来时都能听见她的咳嗽声。
然而过年这天,林秋亭却起了个早,让季远和秦弦换上新衣服。
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然后开始做年夜饭。
她不让季远和秦弦帮忙,把他们赶出去玩,说:“今天过年,让你们好好玩一天。”
这顿年夜饭林秋亭从早上七点就开始做,一直做到中午十二点,摆了满满的一桌。
吃饭的时候林秋亭拿着筷子,看着季远和秦弦吃。
晚上,季远抱着秦弦睡着了。
十二点一过,林秋亭打开门进来,把两个红包放在了他们的枕头底下,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两个儿子。
新年伊始,林秋亭在忽远忽近的鞭炮声中,想起了她被判了死刑那天。
那天她在冷冰冰的医院里,站在医生面前,冷静地看着医生跟她说:“你有家人吗?叫你的家人来吧。”
听见这句话,林秋亭就大概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她强扯出一点笑容,淡然地说:“我丈夫死了,只剩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已经没有家人了,你说吧。”
就算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内心深处还是藏着那么一点温柔,他不忍心让这个女人独自承受这残酷的事实,继续问:“那你父母呢?或者兄弟姐妹?或者你公婆也行啊。”
“没有兄弟姐妹。”林秋亭继续说:“公婆早死了,至于父母……”林秋亭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没事,你说吧,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尽管早就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林秋亭听到医生亲口说出白血病三个字时,她的脑子还是变成了一片空白。
“虽然很残酷,但……”医生停顿了片刻:“其实你这个情况,已经没有再治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人财两空,而且化疗很痛苦,这完全就是自找罪受,你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吧……”
医生接下来的话林秋亭一个字都没听见,她连自己是怎么出的医院都不记得了。
又一串鞭炮声和烟花声响起,把林秋亭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秋亭不敢开灯,她害怕吵醒季远和秦弦。
她就这么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借着窗外那不明显的,偶尔闪过的一点淡淡的光,看着自己儿子熟睡的面容。
灯光太暗了,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大概的轮廓。
她就要死了,可她的儿子还这么小,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她伸出手,想摸一摸他们的脸,可林秋亭却怎么都摸不到,这咫尺的距离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力量拉着她,拖得她离她的孩子越来越远。
过了年之后,林秋亭突然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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