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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轩看她这模样，心想他果然猜的不错，嘴角一撇，“谁能想到永昌侯府的嫡女放着与三皇子的婚约不要，跑去勾搭晋王府的庶子，呸！真他娘的下贱！”
兰因抽出腰间长剑，“嘴巴放干净点！”
姜韫玉侧眸看她一眼，姜明轩丝毫不惧，反而觉得自己抓住了姜韫玉的把柄，说起话来底气倍涨，“长公主的马球会也请了不少女眷参加，你放了我，明日我可以带你同去。”
“威胁我？”姜韫玉笑出了声，实在不明白他在得意些什么，“你在盛方赌坊输的那些银子，有好几万两吧？这事儿父亲知道吗？还有你染上了花柳病才不敢与大嫂圆房，这事儿连柳姨娘都不知道吧？大哥啊大哥，你也不想被父亲打断腿赶出侯府吧。”
她说一句，姜明轩脸上便精彩一分，姜明轩也顾不上震惊她如何得知的，咬牙心如死灰，“你想如何……”
“好说。”姜韫玉问，“柳氏将我母亲的嫁妆藏哪儿了？”她连库房都找遍了，别说嫁妆，连空箱子都没找到一个。
姜明轩艰难摇头，怕她不信，连忙解释，“我是真不知道。”不慎牵动了伤口，疼的倒抽了一口气，“我，我知道姨娘手里那些田产铺子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这些姜韫玉都清楚，而且她知道就算她现在去逼柳氏交出来，柳氏也会死死咬住不给。可若姜明轩去讨要呢？毕竟柳氏对他这个儿子是百依百顺。
“放了你可以。”姜韫玉拖着语调，“帮我想个法子把那些嫁妆要回来。”
姜明轩不吭声，这个女人是疯了，让他帮她从姨娘手里夺回嫁妆？他又不傻。
“想不出来？还是不愿意？”姜韫玉起身，淡淡道，“也罢，我不会杀你，但我可以将你关在一处无人知晓的院落，血尽而亡也好，活活饿死也罢，保证官府的人也找不着。”
“我试试，我试试……”
姜明轩阖上眼睛胡乱应着，他现在只想赶快逃出去，然后将这贱人碎尸万段！正这般下定决心，屋门被一脚踹开。
茴香喘着粗气，身后跟着数十持棍的壮汉，个个凶神恶煞，瞧着就不好惹。
姜明轩刚筑起的决心瞬间崩解，他躲了盛方赌馆的人那么久，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到，看到茴香，登时明白了一切。
方才姜韫玉不是派这个哑巴去找姨娘，而是引来赌馆这些人……他还没从惊惧中回过神，为首的大汉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一拳砸在他脸上。
“等等！你们知道我是……”话没说完，又是一拳落下来，姜明轩被揍的鼻血横流，脑袋嗡嗡响，“你们……你们敢……天子脚子你们就敢持凶伤人！王法何在？”
“管你是谁！”大汉冲地上啐了口唾沫，“别说只是永昌侯府的一个庶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人，我们大人也照样不放在眼里！”冲后面几人一扬手，骂骂咧咧，“给我打！断他一条腿，让这小子知道何为王法！”
“韫妹妹，韫妹妹……救我……”
“打！”
……
姜韫玉冷眼旁观，盛方赌馆乃平城第一大赌馆，她也是上一世得知盛方赌馆背后是那位低调的恪王殿下。
恪王萧丞与萧巳人前兄弟和睦，人后各种阴谋算计，抛开这层关系不论，他也根本不会把一个日渐败落的永昌侯府放在眼里，遑谈一个庶子。
就算姜明轩有胆子把这件事告诉姜鹤，姜鹤可没能耐同萧丞叫板。
若姜鹤求上萧巳……
呵，别说是姜明轩先欠了人家的银两，理亏在先，为了一个不中用的侯府庶子同兄长闹翻，传出去有多好看？
这两人的利益关系与她是无关了，姜韫玉戴上帷帽，“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姜明轩被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永昌侯府。
据说是门房见几个人将大少爷扔到侯府门口的，他们发现是大少爷后赶紧将人抬进府，另差了两人去内院禀告侯爷和柳姨娘。
柳氏看到儿子浑身是伤的被抬回来，整个人都吓傻了，跪在姜明轩身旁哭的撕心裂肺，闹着要去报官。
“侯爷，轩儿在外面被人打成这样，你要为轩儿讨个公道啊……”
“轩儿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轩儿若是有个好歹，妾身也不活了……”
“姨娘……”姜明珠跑过去跪在柳氏身旁，抬头看看自己的父亲，“父亲你快救救大哥啊。”
姜鹤也是一脸震惊，就算在来的路上王福已经把事情说了一遍，可真正看到儿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
纵观整个皇城，有几人敢打他永昌侯府的人？
打了便打了，还敢光明正大扔在侯府门口？这和当面打他的脸有何区别？
他到底不比那些个妇人，遇事便只知哭哭啼啼，往旁边使了个眼色，王福立马会意，应了声“是”，躬身下去了。
姜鹤上前瞧了姜明轩一眼，皱了皱眉，问旁边的太医，“秦太医，轩儿伤势如何？”
秦太医摇摇头：“大少爷身体并无大碍，待下官开几副药调理着就是了，只是……”他叹了口气，面色凝重，“恕下官医术浅薄，大少爷这右腿怕是废了，”
“什么！”秦太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姜鹤耳畔响起，柳氏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拊着胸口颤声道，“你刚才说……我儿子右腿……废了？”
秦太医叹息摇头。
柳氏瘫软在地。
“姨娘！”姜明珠惊呼，搀着柳氏的手，哽咽，“大哥吉人天相，会好的……”抬眸眼眶通红，“秦大医，求您务必将我大哥的腿治好，只要我大哥能站起来，多少银子都不成问题。”
秦太医沉默半晌，还是摇头，“恕老朽无能为力。”
柳氏抚着额头，眼前一黑，双眼一闭倒在了姜明珠怀里。
“姨娘！”
“眉儿！”
秦太医蹲下身一搭脉，面色不变，“侯爷不必担心，柳姨娘只是一时晕过去了。”
姜鹤摆摆手，沉声：“来人，把柳姨娘扶进去！”
“是。”
一群下人手忙脚乱抬着柳氏回了兰香苑。
姜韫玉不知府里已乱成一团，吃饱喝足慢悠悠回了侯府。
她今日从人市买回来的几个下人还杵在门口，显然被门房拦在外面。
“大姑娘。”
门房知道她是永昌侯府的大姑娘，恭敬见了礼，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在门外站了半天的几个人，将柳氏的原话复述一遍，“柳姨娘说，您要是缺下人，她自会拨几个麻利的给您，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侯府带，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