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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韫玉不明其意，点头。
“那你喜欢忻王殿下么？”
不等她姜韫玉回答，她认真的看着她，说了句没来头的话：“我既盼着你喜欢，又希望你不喜欢。”
姜韫玉愕然，难不成表姐与萧巳……很快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上一世表姐可没表现出对萧巳有一丝好感。
“你别误会啊，我就是嫁一乞丐，也不会稀罕他们皇族之人。”
齐鸢怕姜韫玉会多想，急忙否认，踌躇许久，低声道，“祖父说，原本与忻王殿下定下婚约的是我，可他和娘不愿我像姑姑一样，连婚事都不容自己左右，便进宫求先帝收回旨意……哪知先帝转眼就拟了另外一张圣旨送到永昌侯府。”
“虽说忻王殿下玉树临风，是京中大多数未出阁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可我亲眼瞧见忻王殿下和晋王府的郡主，还有你庶妹……”
她话音刚落像是怕姜韫玉不高兴似的，赶紧补充道：“能看上你那庶妹的不是眼盲就是心瞎，我担心你嫁到忻王府会受委屈。”
姜韫玉愣了一下，她确实不知当年有这么一桩事儿。
她忍不住想，倘若上一世与萧巳成婚的是表姐，表姐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会受姜明珠蒙骗，外祖父一家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倘若……没有倘若！
外祖父向来独善其身，不涉任何党争，不管那道圣旨上的是她还是表姐，都是陛下为了拉拢镇北将军府的手段，狡兔死走狗烹，日后新帝登基，镇北将军府都难逃覆灭之祸。
既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定不会让上一世的惨状重演。
见她许久不说话，齐鸢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发髻松松垮垮的，满不在乎道：“阿韫，你怪我也好，反正今日我把这些话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姜韫玉抬眸，忍俊不禁：“表姐，你要我怪你什么？”
“啊？”齐鸢愣住，半晌没反应过来，“若祖父当年不曾进宫求先帝收回旨意，你也不用嫁给忻王……”
“表姐。”姜韫玉打断她，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我何时要嫁给忻王了？”
齐鸢一噎，“这不陛下赐婚……”
“那我便退婚。”
齐鸢咽了口口水，又不小心呛住，连咳嗽了几声，“退，退婚？”
“阿韫，你不会在同我说笑吧？”她目光复杂地盯着姜韫玉，末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姑父敢进宫求陛下收回旨意吗？那可是抗旨唉。”
姜韫玉不语。
姜鹤自然没那个胆子，不说敢不敢，能攀上皇家的亲，还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她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脑子抽了才会求陛下收回旨意。
“我自有办法。”姜韫玉看着她说。
她要退婚，她会自己到陛下面前说，用不着姜鹤同意。
“那……好吧。”齐鸢半信半疑，却不忍扫她的兴，伸出手，有些不自然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祖父一直对姑姑心怀愧疚，对你也是……所以阿韫，日后遇到任何事都不要自己硬扛，镇北将军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话音越来越低，她鲜少说那么别扭的话，咳了咳，“那个……我去看看午膳好了没。”说完扭头就跑。
帘子哗啦响动，带动挂落的珠珮玉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姜韫玉缓缓弯起唇角，唇角笑意还未化开，方才离去的人又折了回来。
“阿韫，明日便是长公主的马球会，你还不会打马球吧？走，我带你去马场练练。”
“我……”姜韫玉推辞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齐鸢从床榻上拽了起来，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走。
“等会儿我先教你骑马，我的马术可是得了祖父真传，连我爹都赞不绝口呢……”
“哼，上回若不是我脚崴了，怎会让你那庶妹得了彩头……”
另一头的永昌侯府。
姜明珠枕在榻上，哭得眼眶通红，拉着柳氏的手央求道：“我不管！我就要去平阳长公主的马球会！姨娘，平阳长公主是忻王殿下的姑母，祈王殿下一定会给面子去的……”
柳氏拗不过女儿，便想着各自退让一步，耐心叮嘱：“让你去也可以，只是你得同姨娘保证，不可着急出风头，更不可上马，大夫说了，你跪了两个时辰，这些天需在床静养，不可奔波劳累，万一落了病根……”
“姨娘，您别说了，都是姜韫玉那贱人……”姜明珠攥紧身下的床褥，委屈道：“我都被她欺负成这样了，府中的下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您也不替我想想办法。”
最让她受不了还不是这个，她被姜韫玉罚脆的那两个时辰，悄悄让七妹妹去禀告父亲，父亲很快就赶来了，谁知父亲非但对她不管不问，还为了姜韫玉这个贱人吼她，她怎能不气？
“珠儿，今日确实是你冲动了。”柳氏叹了一口气，摸出帕子给姜明珠拭泪。
女儿被欺负，她焉能好受？
可女儿冲动的性子是一时改不了的，今日她从姜福那儿探到口风，陛下同侯爷提起忻王的婚事，珠儿只有三个月时间的争取了。
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同女儿吵，循循善诱道：“那贱人这些天过于反常，连侯爷也敢顶撞，这个时候不宜与她正面对上，那贱人是嫡女，身份上压你一头，你倒好，不避着她，还送上错给她挑？”
姜明珠张了张口，还是想为自己说两句，“那浪蹄子自己不检点，我想让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和外男不清不楚，有什么错？”
“你没错，错在用错了方法。”柳氏说道：“你能想到的姨娘怎会想不到，我已经让人出去散布消息了，只要银子给足，还不是随我们怎么编排？”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明儿马球会上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忻王殿下和几位皇子也在，长公主最疼忻王殿下这个侄儿，若得知忻王殿下要娶的女人同她府上妾生子……皇家的面子看得比谁都重要，你说长公主不会将此事告知陛下？”
姜明珠呐呐，“还是姨娘想的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