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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杨过近身,只见小龙女右足微点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其步伐轻盈,身姿灵动,如仙女散花般遗世独立。
而后左手轻扬,一条白色丝带突然甩出,直扑杨过的门面。
这一下发动甚快,让杨过有些猝不及防,刚想利用重剑之利将丝带斩断,却听丝带上竟发出呜呜响声。
杨过定睛一看,发现那丝带末端却系着个金色小圆球。
杨过见这兵刃极为怪异,不敢贸然接招,于是闪身向旁避开,以图后手。
哪知小龙女这丝带兵刃,在内力依附下竟能在空中转弯。
杨过跃向左边,这丝带跟着向左。杨过跃向右边,丝带跟着向右。
待杨过定住身形,只听得叮叮叮三声连响,金球快速抖动,分别击向他脸上“迎香”、“承泣”、“人中”三个人身重穴。
这三下点穴出手诡异、认穴之准,实是杨过生平首见。心内不自觉对林朝英更加敬佩了。
杨过全然没料到小龙女突施妙手,大惊之下,连忙下腰使了个“铁板桥”,身子快速后仰,那丝带几乎贴脸而过。
只听铮的一声,金球击落在地,竟直把地面砸出个大洞。杨过心惊道:“这要是砸在面庞上,焉有活命之理。”
杨过心想,这丝带兵器,适于长距离攻击,若我欺身上前,近距离缠斗,那丝带之威就不能尽数发挥出来。
再避数招后,杨过侧身一转,避过金球,双手运力,一招力劈华山向金球劈去。
只听铿锵一响,金球与重剑剑锋相撞,杨过此时内力大进,内力较小龙女更为深厚,直将金球反击回去,弹向小龙女面门。
杨过当即乘势追击,剑刃沿着丝带递进,刺向小龙女手腕,直叫她非撒手撤下丝带不可,否则手腕必然中剑。
哪知小龙女右手疾翻,已将剑刃抓住,竟想将重剑折断。
杨过心道,这玄铁重剑乃独孤前辈取天外金石锻造,材质十分坚硬,哪怕是金轮法王的金轮都不能坏其分毫,又岂是人力所能折断。
小龙女手上暗暗运劲,杨过也力透剑锋,二人立时以内力相拼。
杨过毕竟内力更为深厚,小龙女此时见剑刃折不断,内力亦不占优势,若撤手回退,说不得会落个四指齐断。
杨过亦看出她的窘境,于是抬起左手,轻击剑身,将小龙女弹开。
此时小龙女只觉一股巨力袭来,震得她手臂酸麻,胸口亦隐隐作痛。
这一番内力相拼,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龙女心知自己不是杨过对手,收起丝带就头也不回的往古墓走去。
杨过在身后大喊道:“喂,结果怎么算啊?你就这样走了,我就当是我赢了哈。”回应他的只有小龙女冷漠的背影。
就这样,杨过算是在古墓定住了脚,孙婆婆做饭也会给杨过多预留一份。
杨过为讨好两人,也自觉承揽起下山采买的任务,回来时还会给孙婆婆和小龙女带些礼物,试图拉近和小龙女的距离。
小龙女虽每次都拒绝接受,但孙婆婆还是会将礼物放在小龙女卧室中。
墓中不知日月,不知不觉,杨过离开襄阳已半年。
在古墓生活十分单调,白天杨过会缠着小龙女切磋武艺,晚上则在寒玉床上苦修。
自小龙女和孙婆婆知古墓尚有很大空间没有被她们所知。
便要求杨过带着她们将另外几个密室都逛了一圈。
此时他们移步来到一间石室。
这座石室形状殊为奇特,前窄后宽,成为梯形,东边半圆,西边却作三角形状。
杨过却知这是王重阳钻研武学的地方,前窄用于练掌,后宽便于打拳,东圆则研剑,西角则发镖。
小龙女走到东边,伸手到半圆的弧底推了几下,一块大块石门缓缓移开,现出一扇洞门。三人手持蜡烛,走了进去。
里面又是一间密室,却和先前那间处处对称,而又处处相反,乃是后窄前宽,西圆东角。
杨过抬头仰望,见室顶也是刻满了无数符号。
小龙女道:“这是祖师婆婆的武功之秘。她赢得古墓,乃是用智,若论真实功夫,确是未及王重阳。她移居古墓之后,先参透了王重阳所遗下的这些武功,更潜心苦思,创出了克制他诸般武功法子。那就都刻在这里了。”
杨过见此叹息道:“重阳祖师和林朝英祖师两人彼此深爱对方,却最后因爱生恨、老死不相往来。”
“其原因固然有国仇家恨的掣肘,但更多还是性格上的缺陷导致。”
“两人都是惊才艳艳之辈,都太过要强,从不肯低头认输,才会一步步误会深重,不可调解。”
小龙女和孙婆婆虽未有言语,但正是不曾言语,反而说明她们心中亦是认可杨过所言,不然早已出言反驳。
几人默默出了古墓,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杨过感叹道:“古墓功法近乎绝情绝爱,但连创派祖师尚且做不到,又何故牵连门下弟子呢?”
杨过一直想将小龙女带离古墓,但此时小龙女虽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冷漠,可也没到和他一起生活过日子的地步。
他转身向孙婆婆行了一礼道:“婆婆,小子是真心想带龙姑娘出谷,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敢问小子要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
孙婆婆内心还是挺愿意看到杨过和小龙女相伴到老的,尤其是近些天,她感觉身体多有病痛,怕是时日无多。
想着姑娘性子,在杨过影响下,已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心中甚感安慰。
于是道:“林朝英祖师当年苦恋王重阳,最终却好事难谐。她伤心之余,立下门规,得她衣钵真传之人,须得立下重誓一世隐居于古墓,此生不得下终南山。”
她语气顿了顿又道:“杨小子,你可愿此生此世在墓中陪伴着姑娘?”
杨过沉吟一会道:“小子不愿意与龙姑娘终生待在古墓,小子想带她去感受世间的七情六欲,去体验真正的人间烟火气。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孙婆婆早预料到杨过会拒绝,听他这么说,反而觉得他实诚,不是那种投机取巧,偷奸耍滑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