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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姑娘性命系于姑娘一手,姑娘可不愿阿狸姑娘被吸尽精血,暴毙而亡吧?”
“……”莺儿还是吐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莺儿似乎终于是思考周全了,她低吞吞地说道:“我先走了。”便急忙忙地跑走了。
唉。方正均望着莺儿雀儿蹦跃一般的身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chapter 6
晓风梳懒月,对镜贴花黄。
阿狸望着半妆镜中自己风华绝代的容颜,不禁眉头微蹙。
认识她多久了?多久了?好似是一眨眼之前的事,却又好似是上辈子的事了。
世事便是在遇到她之后才有了诸多变化,若不是她,今日自己又怎么会在那淮扬河张扬招流,还作为翩叶楼的花魁开牌洗尘呢?
那个道士,方正均,他说他的名字意寓为方圆、正气、立均,他那样的人,又岂会简单善罢甘休呢?
“鳞镜啊鳞镜,他说你是祸患之鱼,妖邪之鱼。可是,若真是祸患,怎么可能带来如此风华的绝色呢?若没了你,你我所见的便都不堪入目了。”
阿狸往眼前的池水中掷入了一把鱼食,她讷讷地看着,出了神。
离了翩叶楼,这便是阿狸自己的一处院落。院落原先修得别致,现在都一一重整过,显得有些杂乱不堪。
院落里有一河池水,不大,也便一张床的大小,池里游着一条再寻常不过的鱼儿,那鱼儿看到阿狸掷了一把鱼食,却也不游尾,不招摇,它好似沉睡了一般,在水中静静地浮着。
其实啊,它本就是不吃食的。在她把它带回家的第一天,她便明白了。当时她急匆匆跑去买的一堆鱼饲,丢下去之后丝毫不见动静,后来那一堆鱼饲都几乎分毫未动,她才能又抓了一把如此随意地撒着。
撒完了,那鱼儿似乎还是未醒。
阿狸兀自捧起了那半妆镜,那的确便是只剩右半的镜子,她近日来日日拿着这半妆镜梳妆打扮,竟都习惯了这只视右脸的日子。那半张脸的确风华绝代,毫无瑕疵,便是最手巧的匠人雕琢也绝不可能雕得出如此绝色。
忽然。
晓风拂面。
“啊!”
“啊!”
阿狸发出了两声厉喝。
“怎么了?怎么了?姐姐你怎么了?”莺儿闻讯搓了搓手便立马赶了过来,她本来回来得便扭扭捏捏,在阿狸的院落外彷徨了许久也还是踏不出那一步。从山上回来有些夜深了,她一个人徘徊在门外,一直在纠结先说“姐姐,你怎么把我抛下了”好,还是“姐姐,你不可再执迷不悟了”好。
直到她听到阿狸的惨叫声。
“姐姐你怎么了?”莺儿赶忙赶了过去,却看见阿狸正瘫倒在地上,她的手捂着自己的那半边侧脸,脸色痛苦而扭曲。
而且,这间别院,不知为何与先前大不一样了去,比若那池水旁,原先是空荡荡的一片,不知从哪儿拆扎了几颗树过来,看上去郁郁葱葱,但却好像是……在遮掩那条鱼儿。
那条鱼儿,阿狸姐姐数月之前不知从哪儿捡的一尾鱼儿,捡到时已是血迹斑斑,临近囚死,养在这儿倒是渐渐地好了。不过,那道士所说的,是真的吗,阿狸姐姐真的是……莺儿没敢再想下去,她只好抱着怀里痛苦不堪的阿狸。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怎么了?”
“那面镜子,那面镜子……”阿狸指着地上。那是一滩碎了的镜屑。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莺儿心急如焚。
“我……我也不知,不知。”
“是不是那尾鱼?是不是跟那道士说的一样?它来报复你了,姐姐,它来报复你了。”莺儿急得快哭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
“姐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道士都跟我说了,都跟我说了!”
“他……他……唉。你……你别……别怕。我,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去……去找那个道士,方,正,均……去……去把他……带到院子里来。”阿狸艰难地说完了这句话,便两眼一闭,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