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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景青关于林东南最开始的记忆。
而林东南的记忆开始得更早。
都是南城人,景青毕业于南城附中,她不知道的是,林东南也同样。
他第一次记住她,记得是个周一,他和另外几个纪律部同学在校门口值周。学校要求早上七点二十到校,仪容仪表整洁,他们就负责在校门口拦下仪容仪表不合格的,并且记录迟到。
当时他抬表一看,已经是七点十七分,离校门口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同学都开始做最后的冲刺。
他不经意地瞥向离校门大约三十米距离的路口,一个穿附中校服的大高个着急过马路,速度太快,碰到了一个老奶奶的扁担,力量太大,老奶奶被扁担连带着摔在地上。
筐里的橙子一大半都滚落在路上。
撞人的男生察觉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向校门冲去。
“流氓。”他在心里暗骂,刚想出去帮忙,大高个已经冲进校门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准时。
“停一下。”他追过去,将大高个拦下,眉头微蹙,已经有些生气。
“干嘛?我没迟到。”大高个喘着粗气,瞪了他一眼。
“撞人了还跑?”强压对这类人的怒火,他的声音不大,却令人听了发怵。
“学校外面,你管不着。”大高个绕开他,拔腿向教室跑去。
本想拉这位“肇事者”回去帮老奶奶捡好东西,道个歉,谁知道这家伙如此厚颜无耻,直接跑了,于是他调头回去帮忙。
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屏,已经是七点十九分十一秒。
几乎所有同学已经到校,所幸路口没什么车子,路人也不多,却没有人过去帮忙,也许是被近两年来老人讹人索赔的案件影响。老奶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弓着腰,却蹲不下去,费劲地去够地上的橙子。
景青妈妈开车送景青上学,车子堵在上一个路口,她马上从车上下来,朝学校狂奔。
好不容易跑到这个路口,就快要迟到。她看到老奶奶的狼狈,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但她从来都不是会袖手旁观的人。
没有一点犹豫,她用脚踩了个“急刹车”,马上蹲下来帮忙。
他远远看见了她。
他以为她会赶紧跑进校门,毕竟只要她不停下,就一定不会迟到;或者她和其他人一样,害怕引火上身直接跑掉。
他感觉吃惊。
年轻人就是快,她一下就捡了好多,放回奶奶的箩筐里。
他赶到的时候,听见奶奶说“太谢谢你了,小姑娘!”,景青喘着气,只是微微摆摆手,然后埋头捡橙子。
他们一起帮忙,很快就帮奶奶收拾好。他刚起身,她已经撒腿向校门跑去。
他和奶奶道了别,跑回校门时,她已经没了影。
“刚刚迟到的女生记名字了吗?”他问旁边的同学。
同学把记名册递给他。
“她没解释什么”
“没。”
他脑子里闪过她的面庞,他只一眼,就再也忘不了,晨曦下,她白里透红的脸,大气的五官,额上有层细密的汗珠。
他接过记名册,把她的名字用一根黑色的线划去,又不自主地在心里悄悄记下。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沾染她的名字:
“高二文一班 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