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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再帮我一次么……像上次一样……”
“为什么是爸爸……？”
“乐乐，你爸爸被困住了，你还要闹脾气给我们添麻烦么？”林强冷眼讥讽，“你现在要坚持住，分担母亲的压力，而不是这样。”
“我也是刚刚才弄明白主角是谁的……”王文君问道，“你也知道了吧……”
“真当自己是大人了，连叔叔的称谓都省了？”林强强笑开了句玩笑。
凌乐乐脚步停住。
她颤颤回身，凝视着疲惫的母亲，再次泪如泉涌，扑过去与母亲抱在一起。
现在的环境中，绝对的清官无法生存，他们是怪胎，是打破规则的人，是异教徒。所以在一定限度内，适当收一些礼，得一些“不得不得”的好处是无法避免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作风要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不作出头之人，不贪非分之财。
“嗯，全天下，只有纪委能动审计署了。”王文君继续说道，“但这两个部门……都是执法机构，相互合作紧密，按理说不该互相拆台，尤其是凌晨的级别已经算很高了。所以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两个中央高级执法机构互相打脸。”
思考中，时间过的很快，一个小时后，林强一言不发地坐在办公椅上，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面对林强的回避与沉默，凌乐乐的面容再次变冷了。
夏馨哽咽着点了点头：“乐乐，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对……审计署是国务院，纪委是人大。级别上说，国务院确实也受人大领导，但这双方的关系非常复杂，不是咱们能揣摩的。”王文君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无奈道，“现在我手上的信息也很少，我会尽量跟进，有消息就通知你的。”
无官不贪，此话不假，但不能理解得过于绝对。
林强依旧沉默。
营业厅诸人看见他的神色，自然也不敢打扰他，连一无所知的莫惜君都逼得远远的，看出来是出大事了。
凌乐乐喘了好久的粗气，待哽咽好些后镇然道：“你说的对，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好好和妈妈在一起。而我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就是你。”
林强接起电话，强颜笑道：“好么，这么久不联系我，咱们还是不是男女朋友了。”
“实在太难……”王文君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跟他私交紧密，但我劝你不要着急，这种情况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但他清楚，这次的事，距离自己太远了；眼前的山，太高了。
“林强。”凌乐乐突然转头叫住了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里从来不缺染黑洗白方面的人才。
“你想啊……”王文君解释道，“审计署本身就是查问题抓人的……这种职能机构的体面很重要，他断然不会自己抓自己，扇自己嘴巴对吧？”
但为什么，上面的领导允许这样的事出现了？
面对这种放弃尊严的哀求，如果自己有那个能力，早就答应一万次了。
“乐乐，没事，妈在。”
她松开母亲，缓缓起身，以极其郑重的姿势微微鞠躬。
怎样的困境，他都能笑出来。
凌乐乐已经擦干泪水，冷笑一声：“因为我是小孩子，所以不告诉我么？”
林强的一腔热血瞬间燃道了嗓子眼。
“这个……我有事……”
林强想说“等你长大了就会回来”。但他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孩子他也不愿欺骗，更不忍心欺骗。
我来了，我就是来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林强，随你们说吧。
“乐乐。”林强再次抓住凌乐乐的双肩，咬着牙安慰道，“乐乐，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坚持，咬紧牙撑过去，让爸爸回家后看到坚强的你。”
林强继而质问道：“乐乐，这很残忍，但你需要在一天之内长大，难过的人不止你一个，你母亲已经哭了三天了，作为女儿，你很难解决父亲遥远的难题，难道不该安慰近在咫尺的母亲么？”
“嗯。”林强瞳孔一亮，这样刚好，有个明面上可以调查事件的王文君，工作调查两不误，自己也不用赌着生涯冒险，同时还可以给乐乐一个答复。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地铁入口，林强清楚，作为一个银行职员的自己想这么多，也许只是杞人忧天，但他始终坚持，即便只有那么一丝机会，也要动用全力去争取。
正此时，王文君来电。
没有温暖的柔情，只有决然的气势。
与此同时，夏馨投来眼色，不住点头。
“我也有事啊！”王文君话锋一转，正色道，“最近又分我去调查一个大新闻了，社长亲自指派我去的……这次更难调查，稿子更难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