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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礼面皮一抖，已经猜到了什么，心一横：“向先生，这件事我之后再向你解释，下面先由其它董事投票。”
“董事会的命令？”
“监督高管的聘任与罢免，同样是你我职内之事。”向海潮毫不让步，“我们独立董事存在的必要，就是以完全客观中立的角度参与企业的抉择。”
这哪里像华人金融皇帝……根本就是个尖沙咀古惑仔啊……
“反对。”电话那边的男声迅速传来，“这种时候，不该罢免资深骨干高管，其错误也并没有到这个地步。”
“张教授。”对他，向海潮还是比较客气的，“我不明白，陈行远的行为哪里分裂，哪里不团结了？”
你要的形式，多余的形式，我给你。
林强已经闭上双眼，不敢去听。
“陈行远和我是老相识了，20年前，我们就在香港认识了。”向海潮继续质问道，“我实在搞不明白，董事会为什么要罢免这样一位出色本分的金融家。”
“好的，那就当你投了反对票了。”张教授不愿再多说，“钱秘书，你继续吧。”
反击！开始反击！
邢礼终于按耐不住，亲自开口说道。
再配上陈行远冷冷的翻译，实在够讽刺的。
“收线，算弃权。”邢礼狠心下了一番决断。
“决议，违抗咩决议，我唔知？”
一向无所事事的董事们，在向海潮的声誉名望与关系下，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团体，而真正联合银行的执掌者反而被隔绝。
钱渤硬着头皮答道：“关于处分一个员工的决定，事情很小，就没有惊动向先生。”
这位大佬频繁地出没于各种国际场合，几乎没在联合银行露过面，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就在线路挂断的这一刻踏进门来？！
“james，are you”
邢礼面色僵硬，钱渤则早已被这种不讲道理的气场压得说不出话来。
车轱辘话……再来一遍么……
陈行远：“你们不会要挂电话吧？搞笑么？我推了航班来通话，耍我？”
“那么……决议继续。”钱渤硬着头皮道，“下面请……”
“点解要炒佢丫？”
顷刻间，有种主谓颠倒的感觉。
全场哗然，大惊。
却不料，向海潮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下面，看你的了。”陈行远默默一笑，闭上双眼，“林强，能做的，我都做了。”
钱渤尴尬问道：“向先生，能否说国语，我们听不懂……”
向海潮在？！
“陈行远系边个呀？！”然而电话那边，向海潮却说了句令人啼笑皆非的粤语。
“向先生，我是邢礼，我极其确定陈行远与林强的问题，并且董事会大多数已经同意了，如果您一时间难以决断，可以选择弃权。”
向海潮就是赤壁之战的黄盖，架着火药向曹军舰队撞去。
至于向海潮个人，更是无所畏惧，本身独立董事就几乎只是个荣誉头衔而已，现在竟然要将这个荣誉变成侮辱，60多岁的“不老白狐”岂能容忍。
翻译出自陈行远的嘴……大家总觉得有种怪怪的味道。
“弃权？噉你请我仲有咩用？邢行长，既然召开董事会，噉大家就慢慢将问题讲清楚呀！”
“搞什么？！”他用并不那么熟练的国语直接指着邢礼质问道，“邢礼，这是对我的侮辱！”
势头不对。
“我唔会国语！唯有听懂，唔识讲。讲英文得呀？”
“……”
“公然拒绝董事会的命令，就是不团结。”
陈行远：“为什么要罢免我。”
“其他董事同我一样咩都唔知，投票有为乜啊？”
林强看着陈行远沉稳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
随后，他冲着话筒答道：“陈行远是现任蓟京分行的代理行长。”
“我帮大家翻译吧，早年在香港呆过。”陈行远淡然一句句翻译道，“他头一句话问——陈行远是哪个啊？后面说，我不会国语，只能听懂，不会说，讲英文行么？”
全场啼笑皆非，这下麻烦了。
邢礼的脸也沉了下来。
得罪，就得罪了吧。
向海潮，前香港金融局ceo，授勋过不列颠名誉勋衔，频繁发表独到的金融言论，倡导金融自由，虽已退休，却依然任职多家巨型跨国企业董事，有华人金融圈的“不老白狐”之称。
陈行远巧妙地转换主语宾语，每句话出口好像是自己的质问，但又让对方挑不出毛病来。
“是的。”电话那边没有丝毫的犹豫，“向先生，请不要干涉我们内地的事情，联合银行聘任你我担任独立董事，是要我们提出战略规划的，并非干涉内部事宜。”
钱渤冲技术人员使了个眼色，技术人员会意，在电脑上操作一番，挂断了这个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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