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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坐在陈行远对面，同样刚刚讲完这些事。虽然向陈行远报告八卦并非他的本职工作，但在他们眼里，成强娶妻已经是一件战略高度的事情，这关乎整个银行的幕后运作，真正大老板的抉择。
成强的婚事，惊动了太多人，局外之人看个热闹，局内之人各自欢喜忧愁。
“首席记者？什么东西？”
“还怕我跑了？”佟菲菲无奈笑道。
一点整，佟菲菲官方微博宣布关闭。
“好吧……”
“嗯，是我。”成强完全没有否认，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大号的羊排切开，“事情已经定了，没必要拖延。”
“所以，我们要将一切握得更紧。”陈行远轻轻抬起手臂，右拳骤然紧握，那是连年轻人都不一定有的力道与气势。
终于，陈行远开口了，由于长时间不说话，声音有些干哑。
简单的一件事，体现了网络传媒压倒性优势。
“舅……舅舅……”他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响起。
“这……”张家明并没有想得那么远，只隐隐之间觉到了什么，却完全无法理解袁冠奎此时此刻的处境。
“哈哈！”王文君大笑一声，“本来要寄到宿舍的，但怕你不在，地址填的还是银行。”
陈行远静静坐在桌前，足足思索了五分钟，表情既不喜，亦不悲，这样一个人，很难想象他五分钟都思考了什么。
人在这个时候，连思考选如何选择都可以免去。
“别打扰他……”外面又传来了郝伟低沉的声音，“我签了吧……”
秦政看着陈行远如黑洞一般的双眸，不禁打了个寒颤。
与他有关么？有关。
敲门声响起，张家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而现在，他唯一的图腾开始坍塌，瓦解。
下午一点三十分，午饭后的林强接到了王文君的紧急来电。
“不必了。”
“暗示了一下。”王文君也问道，“现在你和陈行远应该缓和了吧？那样的话，陆社长也应该不会再给我穿小鞋了。现在晚报正在商业化转型，娱乐版急着出成绩，你懂得……”
正在这种时候，陈行远突然冒出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别逗了，说正事。”王文君赶紧说道，“佟菲菲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不必了。”袁冠奎隔着门颤颤说道。
“已经挖这么深了……”林强一愣，突然问道，“等等，我和成全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
在此之前，知道这件事的人仅有自己，成强，成全和经纪人而已。
在这个局很边缘，非常非常边缘的地方，有一个人，蜷缩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我收到你的礼物了。”林强接起电话，开口便喊道，“敢提前提醒一下么！我当着全银行的人拆的包装！”
“就是自由一些，看起来酷一些，可以自己安排任务，不必完全受主编管理，这是晚报的商业化新政策。”
陈行远揉了揉下巴，嘴角轻轻扬起。他坐在椅子上转了半圈，望向窗外，表情好像是在感谢一位老朋友：“老天，终于站在咱们这边了。”
袁冠奎无心去接，正准备关机，见了来电者，手却悬在半空，无法再按下。
袁冠奎再次打了一个寒颤。
“坚守，终于有收获了。”秦政亦然感叹道，“那样的话，成强短时间内更无法离开你，要依赖你，直到下一代长大成人。”
如海上灯塔，如极地之星，秦政唯有看到他，方知南北。
看样子，王文君是半点也没想沾第一条路，这从第一次见面林强就料定了。
“谢谢……谢谢……”
那么自己，便是弃子中的弃子，弃子手中的弃子了。
“ok！”王文君喜道，“真的能成的话，我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那真是太谢谢了！！”王文君坏笑道，“回去好好慰劳你。”
成强转头，用叉子叉起羊排：“很抱歉，没与你商量，我怕你过于留恋演艺圈的事业，但在这里，是更伟大的事业。”
“年轻人，有些倔强也是好的。”陈行远将椅子转回，面对着秦政，“下面的事，你若不忍，可以不做。”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天崩地裂。
“秦政，你外甥现在怎么样。”
但原本，这个消息是要在一周后的发布会上宣布的。
后面，是完全决裂的舅舅。
对他来说，人生是一场豪赌，在身为银行高管的舅舅，与千亿级帝国继承人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他坚信金钱比人心更诚实可靠且久远。也正是因为这最为坚定可靠的东西，让袁冠奎一直以来保持自信，一往无前地走下去。他必须熬，总有一天能熬到成全执掌大权，在这个过程中，多少耻辱与失败都无关痛痒，因为自己必将是胜者，金钱不会说谎。
这是最后的希望，他唯一能抓到的，看到的东西。
后者，则是靠勤走动与广阔的人脉网，总在第一时间发现新闻，并且能快速地发出一针见血的报道。
他究竟看了多远，又看到了什么。
袁冠奎，处在崩溃的最边缘，他瘫在椅子上，抱着双腿，目光空洞，瑟瑟发抖。
“没办法啊。”林强打开文字软件，开始回忆事情的开端，从成全就任蓟京银行董事长开始，至今时今日结束，他要铺出完整的时间，忽略自己与十月，尽量客观公正地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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