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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不管能力如何，经历如何，功绩如何。
银监会众人也附和微笑。
林强也没工夫牵扯，一把将车钥匙扔给张任，头也不回地冲向电梯。
他望着黄光耀，似笑非笑，话中有话：“你能肯定，全行的人，都足够尊重我们银监会么？全行的人，都服从我们的监管么？”
“是。”黄光耀沉声道，“我们会组织全方位的自查，检讨，呈交给领导。”
“好说。”张任利索地接过钥匙，扯着嗓子喊道，“三层会议室！你悠着点，黄行长在！”
这次来的只是蓟京银监局，而非银监会上面的总部领导，邱之彰就算想出面，也不方便，只能由这边最大的对应领导黄光耀来贴屁股。
“这家伙……”张任看这架势，无奈摇了摇头，冲警卫道，“你啊，没事儿的话跟你们主任打个招呼吧，最好让你们的人在三楼待命。”
私下说，怎么都方便。
在政治上，他们永远占上风。
“哦？是么？”张局长一乐，心道你终究软了，随即挥手到，“你们这里，可以调监控录像的吧？给我调份龙源的现场监控，我看看他是不是停业了。如果真的有心停业检讨，表现出良好的认错态度，我们银监会还是很好说话的么。”
“你看，小黄，咱们银监会和银行，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张局长一边比划，一边高谈阔论，“我们适当约束一下，让银行之间有规矩，不乱搞，这都是为了你们好是不是？”
他不是孩子，自然不会说“全天下都在做，为什么就抓我”这种幼稚的话。任何机构同其上级监管部门都有一场博弈，在各种条文与规定之间牵扯，广电局禁“穿越剧”，照样有人拍呢不是？禁插播广告，照样都在播呢不是？这种与专权之间的良性拉扯，行业的自我调节，也算是天朝一大特色了。
分行几个领导都暗暗称赞，黄光耀就是黄光耀，没那么容易服软。
黄光耀从办公室文员手中拿过水壶，亲自走到张局长身旁，帮其斟上茶水。
综合种种，曾经在林强那边吃过鳖的张局长，掐准年末过来搞一搞，也便不那么意外了。
这招黄光耀躲过，张局长也不好再说，只得换了副神色：“以前的事，我也不愿再提，可现今，贵行的龙源支行，是不是做得太大胆了一些？光今天一天，就有过亿的资本涌入了，这显然远超了龙源本地的经济规模。另一方面，贵行的年底《揽储奖金计划》我手里也有一份，小黄，如此明目张胆的违规，外加你们内部举报，这件事，我也不好处理啊。”
林强最后一次拒绝蓟京局的要求，还是在几个月前，黄光耀走马上任之前！黄光耀先说自己管理无方，再表示自己管理的时候属下规规矩矩，一方面把自己推了个干净，另一方面也算避过了这一刀，没有直面顶撞。
这件事，邱之彰自然看在眼里，他上任之后，已经着重去搞与银监会的公共关系，成果本是不小，但原先会内邢礼夫人的残留派系已经成长起来，面对邱之彰，他们好像并不买账，更何况让他们老板倒台的林强还在联合银行如鱼得水。
黄光耀心一紧，他让甄甜去找林强说，但还没有回话，估计林强是没从。
在诸多银行中，那些失势或是准备养老的领导，很多都会选择进入银监会就职，不会太累，有些小权利，跟金融沾边，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这无形间，也便造成了银监会与各大银行错综复杂，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
联合银行总行大楼，三层，第四会议室。
“来来，小黄，你先做。”张局放下茶杯，笑着拍了拍黄光耀的胳膊。
这家伙……真他妈难管。
领导要有威信，赢得忠诚并非只靠奖金一类的利益纠葛，他是否“护短”同样是一个重要的考量标准。倘若出事，有一点风声草动，领导便将下属祭出去背黑锅，这是最下三滥的行为，短时间内他也许还能执掌大局，但长远来看，今后没人再敢跟他掏心掏肺。
但现在所有人都听着，我黄光耀的下属都在场，你逼我拆属下的台么？
自己的领导不得不向这个脑满肠肥的胖子低头，丢尽颜面，自己做属下的，一口怨气都有些咽不下去。黄光耀的为人与作风有目共睹，虽然还有争议，但却没人怀疑他的能力和功绩。这样一位真正的行业翘楚，人人敬畏的行长，此时竟不得不向那种所谓的局长低头，这令所有人悲愤……却又不敢说半个“不”字。
林强正要开骂，正巧张任经过，他已经听到些风吹草动，连忙拦住警卫：“快让他进，我负责，我负责。”
当官的就是精明，黄光耀心下这样骂着。
张局长当众含沙射影，暗讽林强便是此理，但他本意并非是恶心黄光耀，只是想让黄光耀在这里说些他的不是，在座这么多人，这些话很快便会传到林强耳朵里，乱了他们的君臣之谊。
黄光耀只觉头疼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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