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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怂逼。”牛小壮可没张逸夫那么好脾气，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自己往椅子上一坐，“怎么操作，逸夫。”
“行了！成功了！没事儿了！！”牛小壮终于欢呼起来，跑到控制台前，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抱起叶青青，“成功了！没跳闸！！”
场面陷入沉默，即便是牛大猛也犹豫不决了。
……
周围人也皆是大笑，哪敢骂厂长公子耍流氓？
牛大猛看着摇摆的仪表，手心已经攥出汗来。
“联系不上。”
“好的。”叶青青尽力镇定下来，冲左右道，“大家都听到了，这些操作没有危险性，张逸夫和牛小壮也会承担全部责任，操作责任由我承担，请尽快打电话通知各个机组值班员进行相关操作。”
“我来吧，好歹我是值班员，你们操作是越权。”
“厂长，时间不多了。”张逸夫一边擦汗一边催促道，“根据经验，这种事故多半在2分钟之内……”
牛大猛紧接着：“要是措施无效怎么办？”
班长捂着腰趴在地上，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牛小壮，心一横，只得点头。
“没时间解释了，电网失步振荡，必须加大无功挽救一下。”张逸夫立刻说道。
“有起色，有起色。”牛小壮捂着嘴颤声道，“功率表晃动减小，电压表摆动减小，频率向50靠近……”
“怎么样了？”牛大猛早已满头大汗，见张逸夫在，立刻走了过去，去找张逸夫而非值班班长。
“我想想……我想想……”即便平日果敢万分的牛大猛，现在也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张组长……真的不行，咱们等调度下令吧，或者厂长下令也可以。”值班班长咬着牙说道。
“你赶紧给人家放下！”张逸夫笑骂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没人说话，都死死的盯着那几个表针，仿佛那就是死神的怀表，或者是天国的钟摆。
这种时候，如果冀北电厂也崩溃了的话，那必会造成更大的影响，拉更多的电，使整个电网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牛大猛的表情可谓是焦头烂额：“调度呢？调度怎么说的？”
全场人心头一轻。
叶青青脸蛋早已红得发紫，使劲捶着牛小壮。
时间几秒几秒过去，像是几年。
叶青青脑子一过，心一横，又上前将牛小壮推开。
“冀北电厂！冀北电厂！我是华北局调度员，请立刻压减所有机组出力到50！”
“操，那还等什么，干啊！！”牛小壮冲值班班长吼道。
“你干嘛啊……”叶青青哪受得了这个，想挣脱却又挣脱不开。
再望向仪表盘，先前像跳踢踏舞一样的指针，变为了华尔兹，终于渐渐放缓了步伐。
“很危险。”张逸夫盯着仪表道，“发生振荡，现在尽我厂能力做机组调整，希望能平息事故。要是有其它电厂共同调整效果会好一些”
“看着咋了！我又不是不娶她！”牛小壮大笑道。
周围人连忙把厂长扶起，送到椅子上。
咬死不敢，撇清关系！这是这位班长此时的唯一想法。
电话那头传来了打了胜仗一般的欢呼声，估计调度早就急疯了。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真的，表盘的摇摆幅度略有减小。
“不行的……这样不符合规定，要等调度。”
正值一天的用电高峰，冀北一倒，其后果怕是不亚于山海关的沦陷。
再降10出力，就是机组额定功率的50，机组最小技术出力，一般是没有问题的，但也有可能因锅炉燃烧不稳而跳闸，对设备是个冲击。
“哦？”电话那头惊讶了一声，而后兴奋地说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振荡正在平息！请保持这个状态！等待调度进一步指令！”
“嗯，稳定了。”张逸夫心头的压力瞬间甩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往机柜上一靠，“稳定了。”
“冀北电厂！太好了！你们竟然抗住了！你们第一时间把全华北的振荡事故平息了！！”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喊了起来，显然不是冲这边喊的，而是在那边调度室喊的，“抗住了！频率电压都稳住了！蓟京没拉闸！！”
“电话不通，早忙疯了。”
要扶张逸夫的时候，他们被拒绝，张逸夫觉得地上凉快，得去去火。
此时，三五人拥着牛大猛赶到了值班室。
确实，电力行业有着明显的政治色彩，保蓟京的电是重中之重。在必须做出取舍的时候，宁可周围省市停电一整天，也要保蓟京一个小时。那是政治的中心，领导人所在的地方，决不能掉链子。
“千真万却，再降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