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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没事的时候回蓟京倒腾这事？”
向晓菲见张逸夫发笑，又连忙跟着说道：“搞服装的时候，不就是大家互相抄版型么，南方的那些厂子下手可快了，三天之内成品就能出来。”
“赔就赔了，赔了再赚，不然天天跟你爸似的喝苦酒度过余生啊？”
“不是，晓菲，这个‘水深’你理解错了……”张逸夫辩解道，“有多大的能耐，干多大的活儿，水这么深，不强到一定程度，掀不起风浪的。”
“我懂，我懂。”张逸夫抽着闲烟，向晓菲虽口不择言，但话是没错，老爹那次受打击太大了，已经没了再拼的勇气与锐气。但这样也说不定就是不好，他再三强调安全与稳定，也让张逸夫时刻都绷着这根弦，步步为营。
“晓菲，还是那句话，咱们犯不上那么赚钱。”张逸夫苦口劝道，“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做些不那么规矩的事，但现在不行，设备的事我会留意，咱们将来再说吧，你有心的话，可以留意一下计算机方面的事情，赚些小钱。”
“那现在呢？现在能抄么？”
“可以这么说吧……”张逸夫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就算是这样，咱们也没能力做这件事。第一，建一个制造厂成本太高了，横竖得几十上百万，现在咱们三万都没到手呢，考虑不了那个。第二，国内电力设备都是圈内自产自销，大厂都是国有的，甚至很多是当地电力局的，左兜出右兜进这么多年，这局面很难改变的。还有第三，设备的水太深，还不到蹚的时候，眼下能搞好工程就得了。”
门槛低，热钱快，吃关系，说白了就是赚厂里的，越往后越难赚，除非张逸夫当上一哥了……但如果他当上一哥的话，还有必要跟一个电脑较劲么。
“那现在用上的这些开关，会撤下去么？”
“……有我在就不难，回头我把配件列表和规格给你，你回蓟京看看价格就是了。”
“哎……谁不想进部里，谁不想做办公室。”牛大猛说着，终是叹了口气，点了支烟，而后又惯性地将烟盒扔给张逸夫。
沉默良久后，牛大猛终于说话了：“逸夫，咱们掏心窝子说，你真想走，我不留你。”
“主要是设计水平上，作为少油开关，材料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等过两年几家追求盈利的企业起来了，出来几个人才消化吸收一下国外先进的设计理念，说白了也就是结合我们的情况抄一抄日美的设计就可以了。”
“……不是这个意思。”
“嗯，可以着手准备一下，不用投入什么，把握好市场就可以了，到时候要采购的时候能立刻送上方案即可。”
“怎么发展？”
第二次坐在这个办公室里，张逸夫可谓是又慌又乱，事先没有任何预兆，厂长更是连烟都没点就这么坐着，这场面太可怕。
张逸夫摇了摇头，还是看得不够远啊。
“是了。”张逸夫抽着小烟道，“我查过了，这一批emc的开关，在东北用得的比较广，华北才刚开始用，正准备往南方推，最后电科院全分析完了，估计是要告黄，外加我点了一笔，这厂商怕是都要黄了。”
“等强到那个程度，也轮不到咱们来掀风起浪了！”
张逸夫怎么也想不出来。
“成！！”向晓菲总算找到了事情做，但转念一想又问道，“这难么？”
“哥，你还是那么保守啊！就是被你爸吓的！”向晓菲面上一百个不服，同样伸出手指道，“第一，不用自己办厂，现在不少国营厂子效益都不好，出图委托他们做就好了，成本没你说得那么高；第二，几年前，多少个行业都是自产自销，现在民营的企业不都起来了？先下手先得；第三，水深才要蹚，水浅的话是个人就混进来了，就跟东北倒腾皮货似的，刚开始多危险多难，还不是让一批胆大的先发了财？你再看现在，是个人就知道怎么搞了，还有什么利润？”
“华北指定得撤，全部更换，东北还不好说，看部里的态度了。”
“国产也有，但这两年还差点意思，大电厂还是习惯用进口的，国产的技术上要再发展发展。”
“不跟你说这个，就算达标通过了，刨去成本，最后落手里也就两万撑死了吧？离搞设备还差得太远。再说了，就算我技术天下第一，你执行无人能敌，咱们也没经验啊，傻乎乎赔个底儿掉玩一样。”
要赚到那个入场券，靠少油开关是痴人说梦，是玩命，还是攒个机安全靠谱一些，这项后世随便拉一个网管就会干的活儿，现在可还是“尖端技术”啊，当然，这个尖端也就能持续一两年而已。
“好好。”向晓菲一拍桌子，把酒喝光了大笑道，“早知道计算机利润这么大，还搞什么工程，不够跟那帮工人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