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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之前没有给自己配电脑，但很快会迎接达标考核，办公自动化的牛皮都吹出去了，厂长自己不会用电脑就说不过去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院子是电力系统的领导楼么？张逸夫反正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厂长，这是兼容机，内核用的都是国外原装的，就是机箱是国内产的，用起来和进口ibm品牌机一模一样，但价格便宜1/3，两万块的电脑一万三四就能拿下。”
平常，夏雪听到这种话肯定得反唇相讥，但这次却笑了：“你猜是哪个？”
“读研吧。”张逸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两年？之前的经销商只是承诺半年的。”牛大猛显然动心了，之前张逸夫说让向晓菲的公司做这件事，能缩减1/3的采购成本，他还有些不能相信，但现在第一台样板机已经送到了自己面前，外加两年的保修，这实在是一笔巨大的优惠。
如果夏雪是个追求物质上奢华的人，张逸夫大可不必如此，短时间内，在美国确实可以享受不少东西。但她是个追求理想世界的人，张逸夫必须碾碎她，否则去了那里，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进而彻底的迷茫，彻底的绝望。
“……”夏雪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但她没有立刻反驳，那样显得更幼稚，只是气息稍微乱了一些。
张逸夫就此侃侃而谈，尽量理性客观地谈出了自己理解的一切，资本主义的本质，华尔街的玩法，政治投票的骗局，美国不断“塑造敌人”的国际战略，瓦解社会主义国家的种种手段，等等等等……
“谈不上病，只能说是幼稚吧。”张逸夫随口道。
牛大猛虽然不怎么在乎钱，但这毕竟是一台电脑便宜六七千块，一台电脑剩下的钱就是文天明三、四年的工资，因此他听到这话，还是露出一丝惊容，继而问道：“那质量有保障么？”
“醉酒了说话拉长音，外加车轱辘话。你现在是语速慢，发音不准，八成是舌头太久没动，光吃不说了。”
蝙蝠侠永远飞不起来，但哥谭市永远存在。
“哪里？”
“郑道行够不错的了，没在桌上谈，特意拉我撒尿去说的。”
夏雪立刻反问道：“那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你要去哪里？”
夏雪咬了咬下唇，不服气地说道：“我曾经有过答案。”
夏雪本想反抗，但又被张逸夫逗笑了，感受着外套的温度和朋友的关怀，她终是顺从了一次，抬头轻叹道：“你都知道了？郑道行的嘴可真是……”
是时候，碾碎这场梦了，华长青的力度还不够。
“我急着工作赚钱啊。”张逸夫笑着指了指可以堪比别墅的小白楼道，“看你这样，你反正不用急了。正好读研时间多，你可以多照顾父亲，何乐而不为。”
不得不说，张逸夫掺的这一脚有点不地道，相当于把所有人的利润都压低了，但为了稳稳的翘来这一单，他也只有这样了，物美价廉，实事求是，别人没闲话好说。
夏雪思索片刻后，轻声叹道：“读了又怎样。”
“幽默这东西都得靠讽刺，有人乐就得有人哭。”张逸夫看不下去举步维艰的夏雪，最后还是脱下皮衣，披在她身上，上前扶住了她，“别反抗了，我明早就回冀北，这是你难得与人类接触的机会。”
“美国。”
……
“咳，这不重要，总之都是才华横溢的诗人就对了，都是浪漫主义者。”
“这个我自己知道就好了，咱们还没亲密到这个份上。”张逸夫大笑道，“乞丐要填饱肚子，普通工人要娶妻生子，干部要功成名就，无论高低贵贱，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目标，而你夹在中间，已经完全迷糊了，这答案自己去找吧。”
“内核都是原装的，肯定有保障。”张逸夫点头道，“两年内出任何问题，向总他们公司都包修包换。”
“所以我觉得，你与其闭门造车，自寻烦恼，不如去读研。”张逸夫最后说道，“你得给自己一些时间，搞清楚自己是谁，自己想做什么，自己要去哪里。如果自己想不通，可以请教师长，倾听前辈，读研的时间正好可以做这件事。”
夏雪立刻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单位没什么好烦恼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的符号，再次打量了一圈这个新潮玩意儿，再厉害的电机、再大的叶轮他都见怪不怪，但面对这东西，他还是充满了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