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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志在音量和混蛋程度上自然是不能输的，他们的起哄声也很快整齐合一。
这顿晚宴又是一顿大酒，牛大猛在会场上丢人了，必定是要在自己擅长的酒场上找回场子的，外加虎父无犬子，车间主任各个是酒精考验的战士，招待也算办得风风火火，至于欧炜那船人，始终没有出现，怕是已经踏上归途了。
扯出这事，发扬这事的自然是穆志恒本人了，身为主管生产技术方面事宜的领导，与副部长的头衔相比，总工才更适合他。在诸多事宜中，穆志恒敏感地发现了冀北电厂降煤耗的实际意义，放在一个电厂而言也许只是鸡毛蒜皮，但放眼全国千千万万个电厂，此举实在是意义非凡的。
“他娘的！真当我不敢！”牛小壮何等人也，让他把这楼炸了他都敢，此时已完全气血上头，撸起袖管便朝女生宿舍楼走去。
张逸夫倒也不急，华北局相对于水深火热的电力部，无疑更清纯可爱一些，外加有赵文远罩着，也算踏实，暂上那层跳板积累积累也不错，外加张逸夫近期也不想太紧张，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张逸夫也识相答了句谨遵教诲。
牛小壮咽了口吐沫：“那是青青他们屋，她还没睡。”
果然，穆志恒还是够稳，还是要先证明切实可行再全国普及的，万一所有人都被张逸夫的材料忽悠了，万一冀北降煤耗真的是运气，到时候穆志恒大张旗鼓的给张逸夫委以重任，把全国折腾一遍却没有实际效果的话，这脸可就丢大了。
穆志恒这句话显然是等张逸夫来接的，等着他表示“末将愿往！”。与自动化之类的事情不同，节能降耗这种事，是可以立竿见影的，努力坐下去，三五年出一些硬的成绩，不仅牵头领导大功一件，底下负责执行这件事的干部自然也沾彩。
王小花站在窗前远远望着那俩黑影，回头笑道：“还不快去啊！再喊就把全厂人都喊出来啦！”
整个宿舍区，像是投了油的锅炉，一点就着！
“上楼！上楼！上楼！”
先在华北局范围内搞一搞，无非是一个折中之举，有了根据，后续也好推广。多想一步，在部里主导这件事，少说也得是个处级，不然没人听你的，张逸夫成为高工已经让不少人眼红了，真给他调过来直接升个处级，不少人都要跳起来的。
而穆志恒就不同了，是切切实实的副部长，技术方面的一把手，在圈内浸淫了几十年仍能明哲保身屹立不倒且稳固前行，实是位罩得住人的大哥。
女生宿舍楼又是一阵尖叫，而后姑娘们跟着王小花一起开始起哄，声音渐渐整齐合一——“来接！来接！来接！”
如今，虽暂且压过了欧炜，然其它欧炜仍有万万千千，欧炜幕后的欧炜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再混下去，怕是牛大猛已经罩不住自己了，他也不敢罩了。
张逸夫浑身一震酥麻与作呕，但同时又被这巨大的音量吓得不清，可就在他还没缓过来的时候，牛小壮又来了第二句！
“哈哈！”王小花看着平日总是姐姐言行的叶青青突然如此，又是大笑不已，随后把脑袋探出窗户，带头大喊道，“叶青青就在屋里！有本事自己来接啊！”
张逸夫实在是再也找不出半点推脱的理由。
张逸夫紧跟着笑道：“到此为止。”
谈着谈着，车子到了招待所院门口，张逸夫先行下车步行最后一段距离，穆志恒则直接坐车进去，二人一先一后，免得同时出现让人多想。
“喝傻了？没到呢。”张逸夫笑着给了他一拳，“这是女同志的宿舍楼，你别兽|性大发啊。”
酒毕，该倒的倒，该回的回，目送领导离场归房后，再看着几个小伙子将牛大猛抬走后，张逸夫这才跟牛小壮晃晃悠悠地出了招待所，朝自家宿舍走去。
只是在这个仍处于计划生产的组织结构内，实在是很难掀起基层电厂主动想方设法降煤耗的积极性来，穆志恒这才如此大方地表扬冀北电厂，组织干部学习调研，在今后为了落实这件事，也许会将这个指标纳入生产考核，定为硬性的生产标准也说不准。
一路聊着，到一幢楼底下，牛小壮突然就不走了，直挺挺地看着楼上窗户里的灯光。
“叶青青！我爱你！”
“怎么了？”
如此一来，张逸夫跟牛大猛那边也好交差了，我是跟欧炜闹僵了，不过他也别想影响咱们达标了。
几秒之间，好像是约好了一样，整栋宿舍楼的灯都亮了，无数人影凑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