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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本事，你们姓张的有本事！”
“而且老张，你真不明白？”宁澜茫然问道，“去那种地方，是发配吧？”
她放下刚买的菜，进屋拿了个毯子，过来盖在张逸夫身上。
但这对张逸夫来说，只是要聊的一件小事。
宁澜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把毯子盖好，提着菜篮进厨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助儿子。
“嗯？”张国栋十分不解。
“一定，一定。”
“就十几二十块。”
“……”张国栋终于缓缓放下杯子，同样也看了看织毛衣的宁澜，“她都不念叨了，你还要念叨？”
“没得说了吧？给你惯出来了个局长？”宁澜大笑着起身，回到厨房继续忙活。
饭菜上桌，张国栋也拿出了好酒，跟儿子好好喝上一杯，为他壮行。
啪！
“我就知道！你买准亏！”宁澜立刻骂道，“到底多少钱买的？你拿便携秤提提重，我找卖鱼的去！”
“华北局还轮不到他。”张国栋把鱼放在案板上，取出刀来开始刮鳞，“滇南局的，副局长，这岁数能到这一步，破了多少个例你知道么？”
张国栋自然完全没想到事情这么深，左思右想过后，自己也深感纠结，忠于国家一定是对的，可忠于自己的组织也是对的，这两者出现矛盾的状况，张国栋是从来没有经历过。
张逸夫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倾听父母的告诫，只是不住点头，自己得多听，自己不听，往后那么长时间他们就没人能唠叨了。
二人继续在厨房中拌嘴，张逸夫现在也是难得听两句，这就像是夏天的蝉鸣，叫唤的时候你嫌烦，好久听不到还真有点儿想。
“你个妇女什么都不懂！这是纪律！”
“……”张国栋一愣，酒杯悬在半空，“多少年的旧事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她才发现，儿子已经很累了，满面疲态，竟有些像……那个时候的张国栋。
宁澜尽力问道：“滇南，太远了吧？以后逸夫就去滇南了？”
“那大概多久啊？”
“局长？？”宁澜大惊，“马上过节了，还有这种安排？华北局的？”
“很重要。”
家里人倒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宁澜5点多一点回家时，见张逸夫正侧在沙发上酣睡，反倒很惊讶，这小子有一段时间没正点儿回家了，更甭说提前了。
“……那我就把全部情况告诉你，那些事情其实当年的事故报告中都写到了。”张国栋看着张逸夫，又倒了杯酒抿过后，终于头一次展开了这个话题，“那会儿，我是调度处处长，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时的设备还没现在这么完善，刚刚投产的新设备，经常出问题，尤其是继电保护，一个保护装置误动问题不大，怕就怕连锁反应。”
“就你有本事，就你为国家做贡献？那么多人吃，就不许咱家吃？”宁澜立刻回骂了一句，而后望向张逸夫，“妈也没指望你真的就那样，反正能休息的时候，多休息，别跟最近似的，天天干那么晚。”
“反正不会太久。”张逸夫放下水杯双臂搭在老娘肩上，“你放100个心，在蓟京做工作太累，我去滇南，心态上就放松了很多，好好养养，对身体也是好事。”
他不希望张逸夫像他父亲那样活着。
次日一早的飞机，单人独行，按理说现在的级别可能够派专车了，可张逸夫也不知道找哪个办公室要车，更知道找谁都会让人很为难，盘算过后，只是简单给向晓菲去了个电话，让她派车过来，自己也随行，安排后续工作的事情只能在车上完成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舒服了。”张逸夫又跟老爹碰杯，他没多问，也没质疑，这就是最大的理解了。
人生除了事业总还应该有点儿别的什么，比如享受，比如爱情，收获了这些，会让你充满愉快的回忆，而事业，往往会带来更沉重的负担。
“你个妇女什么都不懂，别捣乱了，好好做饭。”张国栋也常规性骂了起来。
“比你懂。”宁澜又回骂了一句。
皱纹二三处，白发四五绺。
“那十年的罪名都可以翻案呢，这事谈不上旧。”张逸夫坚定说道，“爸，我必须搞清楚内情，这对我将来的工作很重要，会影响到情绪和判断。”